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窗外已经浮现微光。我下床拉上窗帘,回床上换个姿势继续睡。
事实证明睡回笼觉是最危险的。
我又回到了那所房子。在梦里,纵然在梦里,我也知道那并不是真实。
然而那并不阻止我赤着脚在走廊上不停地走,经过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屋子,直到到达那间屋子。
我知道不该往里面看,但是还是掂起了脚尖。
在那里,白色的房子中白色的房间,白色的房间中白色的床,白色的床上白色的人影。
甚至在用梦中的眼睛确定前,我也知道那人会有着如何的容颜。
8。
“这是什么?”
卡莱尔看着我放在他面前的一叠照片,我则回给他一本正经的经纪人的脸。
“特别宣传,给你们最忠实影迷的礼物。”
是的,确实是有了这么一个特别宣传。从昨天晚上小我十岁还是十一岁的妹妹给我打那个长途以后。
我转头看周围,迈克已经在调他的吉他,菲尼克斯则坐在鼓架后边。而贝斯手则不见身影。
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准是没到。
等到卡莱尔把名字签完,我把照片拿到迈克那里,斯卡拉才出现在门前。
卡莱尔抬头,只看了一眼他的神色,就吹响了口哨。
我想叹气。尤其是对比今早自己在镜子里憔悴的面容后。站在门口的斯卡拉,神情气爽外,神色中竟然还有一种几乎可以被称做“妩媚”的东西。
我想起当时坚持做乐团经纪人的理由。开始怀疑为了起码在工作中可以不受xìng_sāo_rǎo而下的这个决心,比起看到长得比自己还漂亮的男人所受的心灵伤害,是否真的值得。
计算机行业最近不景气,硅谷那里许多人去看心理医生。我想我是不是也需要加入他们的行列。
他们自管他们的吵闹与和弦,我在一片混乱中把照片拿到菲尼克斯前。
隔着架子鼓,他对我摇头。
“这是公事。”
我很庆幸想到了“宣传”这个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这么和他说。但他却还是摇头。
“去找凯签。”
我对着他发呆,他则似乎觉得已经解决问题,不再看我。
很好,尽管可以当我透明呀,反正我又不是你的经纪人。
我把笔一收,转身出了录音室。后边卡莱尔在叫“喂,安,你找什么人填的词呀。”我连甩都懒得甩他。
人生下来就是不公平的。
这点在我十岁的时候就明白了。
所以从小上课遇到要学那些慷慨激昂的演讲,什么人人生而平等的时候,我就总想笑。
奇怪的是旁边的同学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所以我从小就和同年龄的人没有交集。
也因此长大了以后讨厌小孩。讨厌那些就算别人对他说谎,也还听得津津有味,还用纯真大眼睛看着你的笨蛋。
戴尼尔把一叠资料交到我手里,对我笑得很期待。
“公司这次砸下了大钱,所以这次的演唱会无论如何要办得成功。”
我翻那些资料,开始想着如何可以和这个那个电台合作,他又开口。
“另外菲尼克斯做模特的事情,你也要盯一下。”
我诧异抬头。什么时候菲尼克斯的事情也需要我去管了?
戴尼尔还在继续说,
“不过他那边的和约也快到期了,你只要盯紧他这个月就好。”
我从戴尼尔的办公室出去,直接回办公室,调出菲尼克斯的档案再看一遍。
卡莱尔走进办公室时,我的屏幕上正是菲尼克斯的照片。
我知道他是以模特出道,却没有想到他在镜头下看起来是如此的……
怎么说呢,诱惑,或者性感?
连摄影机的镜头也都是偏心的,它偏爱某些人,让他们在自己眼中显得百媚千娇,对另一些人则简单拒绝合作。
卡莱尔靠在我身上,从我的头上去看那照片。
“是谁?”他问了之后才反应过来,“呀,真没想到呢。”
我瞥了他一眼,切换屏幕。他似乎想起不该不敲门就进来,朝门外一指。
“有人来找迈克。”
“迈克?”
我重复,让加重音来表示惊讶。卡莱尔只点头,笑得跟个柴郡猫一样,我不再浪费时间和他猜哑谜,直接出去。
守卫正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我想了一会,记起迈克好象是只和女人睡的,立即明白对方是什么人。
可是表面还要装做不明白的样子走过去。
“这位先生进去。”守卫见我来了,立即把那个人的注意力引在我身上。真不愧是在公司混了这么多年的守卫。
那个男人转头,瞥了我一眼,神情明显在说“女人”。
我很满意,我最喜欢别人用这种不屑的神情对我身为经纪人的身份表示怀疑。
我把他带到公用的会客室,开始问他的来意。虽然他一开始不肯说,最后也含糊其词,但还是很快清楚,他是被迈克勾引了老婆的那些男人中的一个。
问题是哪一个。
“你告诉那个家伙,如果他再碰我的妻子我就杀了他。”
我点头。等那家伙走之后给控制中心打电话,那边告诉我已经把这段录下来了。
虽然当事人不知道而录下的影象声音在法庭上并没有效力,或者说最起码法律是如此说,可是在对付记者或者回应要挟的时候还是很有用的。
我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一方面想着如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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