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视线。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和一个容貌优雅,职业稳定,收入丰厚而且明显对我颇有兴趣的男人,单独在一家法国高级餐厅,只缺鲜花和蜡烛,一切就简直是完美。
所以我才不要在这种时候被迫想到工作,以及与工作紧密相连的那些家伙。
可惜费希特不是那种你对他说没事,他就乖乖相信的男人。
“哦——是他们啊。”
他只朝那方向瞥了一眼,就回过了头。我皱了皱眉,他语气中有点什么,太过熟悉的什么,让我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等——你不会是因为事先知道他们要来所以才请我过来的吧。”
他看着我,一脸受伤的模样。
“当然不是——我只不过知道他今天要回来,还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地就找到了斯卡拉。”
我坐回椅子,叹了口气。
不错,隔着三张桌子坐着的两个,就是我手下的那个斯卡拉,还有他那个一会回来一会又消失的神秘情人。
我又朝那边望了一眼,不由怒从心头起。
我是知道这里是俱乐部性质的餐厅啦,而且到这边来的人大多也不会管别人的事情。可是两人象现在的那种姿势,还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费希特似乎在观察我的表情,而且颇为得趣。我瞪了一眼。
现在可以确定他邀请我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私人兴趣,而是纯粹公干了。
公干就公干,可是加班的话就要给加班费,这种算什么?请一顿烤鸽子就算清帐?
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还先不用说。
“你接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呢。”
他说得好整以暇。我开始给自己倒酒,装做看不见隔着三张桌子的那两个。
当然是烫手的热山芋了。罗也就算了。
公司要鼎立扶植的乐队,若是没什么弯弯绕,又怎会交给一个进公司才3年而且又是女人的经纪人打理?
rissus的创办开始就跟着他们在一起的,却也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解释只有一种。上边在实验。实验看看我能不能把他们带起来。如果成功——反正踢走一个两个没有背景的经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失败——然而公司自创办以来就不曾有过失败的历史。
反正历史也是由他们确定的。
“你看了他最近写的那篇报道吗?”
我发愣,不明白费希特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他将头向侧一歪,我明白了他在说的人是斯卡拉的那位情人。
做战地记者的情人。
在可以容忍的范围内,我对记者一向态度友好。毕竟他们和我一样,也不过是为了吃口饭。但是对于战地记者,我一向避尔远之。觉得他们都该被塞进辆救护车,直接扔进精神病院。
不可避免的死亡也就算了。主动选择去接触,甚至体验死亡,这种人还不是疯子,世界上也就没有疯子了。
“写的是什么?”我问。
我从来就没有看社会版的习惯。而费希特则微微一笑。
“内战。爱尔兰的内战。所以,现在他被英国政府驱逐了,而另一边……”
他耸肩。
“另一边则对他的头颅颇感兴趣,以至肯出个五万英镑买下它。”
我把视线从旁边收回,克制住想大步冲过去,将他们一起拽出,随便塞个出租车直接拉到汽车旅馆的念头。
“我也许考虑去赚那笔钱。”
我说。
其实我是很认真地在考虑。不过费希特却笑得仿佛是听见了世界上最有趣的笑话。
7。
结果我当然没有能拿起一把刀割下那个在公众场合就对我签约乐团的贝斯手上下其手的家伙。费希特坚持送我回去。我觉得很好笑。
其实我很清醒,只不过是每次想站起来时,腿都会发软而已。
费希特送我到楼底,很绅士地吻了一下我的脸。冷风一吹,我感觉好了一些。
洗完澡后神志完全清醒了,我给自己倒了杯果汁,开始坐下盘算。还没有理出个头绪,一边的电话响了起来。
我不想接。任何在这个钟点打电话骚扰别人的人,都应该被列为拒绝来往户。可是电话响个没完没了,最后我只有认输。
“我就知道你在家。”
听筒里传来是梅的声音。我叹了口气,坐下。
她的声音听起来活力十足。我开始算她的年纪。比我小十岁,或者十一岁?
总而言之,年轻真好。
“妈妈说让我问你生日要什么。”
梅很干脆地先说出主要任务。我想了一下。
梅的妈妈,也就是我的妈妈,按照南方的旧习惯,认为女儿只要一天没有出嫁,就一天还是孩子。而孩子过生日,显然是都希望礼物的。
问题是我已经到了不但不愿意过生日,甚至连礼物也都不想要的年纪。
“也许送我个电子情人?”
我随口建议。报纸上似乎正在炒做的话题,虚拟实体化的情人,可以招之即来呼之既去,模拟sex的情景感据说比真实也不差多少,正适合工作忙碌,心情空虚的28岁经纪人。
梅显然当我是开玩笑,隔着几千里,笑声都显得很夸张。
我又有叹气的冲动了,为什么在我认真的时候,别人却都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对了,听说你现在做了正式的经纪人。”
没想到她的消息倒是很快,大概是妈妈觉得有个做经纪人的女儿,说出去可以抵消一点这个女儿到了28岁还没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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