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他受伤这事,都不能传出去。
“这边的医生太无能,或者说是太不把咱中国人当回事。我们回家去。”崔仁明在厉剑的旁边坐下来,咒骂道:“又不是啥疑难病症,居然发烧的原因都找不到。早知道,就不让方医生跟欧鹏一起走了。”
厉剑皱了皱眉头,没吭声。
“你的那些弟兄们都说,怕麽是因为欧鹏,你才要寻死。”崔仁明仔细地打量著厉剑。
“胡说。”厉剑淡淡地驳斥。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怎麽可能为了这麽无聊的理由去寻死呢?不过是突然一下子,觉得没意思了,也许就松懈了那麽一会儿。”
崔仁明叹了口气。“你们以後打算怎麽办?”
“凉拌。”厉剑的话,也透著那麽一股无力。“他已经结婚了,还能怎麽办呢?放下吧。其实我一直都在努力地放下。做好自己的事。另外,跟你们家戴齐说说看,我也希望能做点事。为……我们的同类做点事。”
“其实吧,现实跟理想是有差距的。就算你们排除万难在一起,以後呢?感情淡了,就会觉得现在的挣扎毫无意义。”崔仁明安慰道。
“那麽,你能肯定你跟戴齐之间,以後就不会有摩擦?感情不会由浓转淡?”厉剑翻了个白眼。
“呃,不能肯定。抓住当下,生活在现在……也就是说,我的劝告都是白搭?或者给你介绍个伴吧。”
“成。等我放下他再说。”
厉剑是个汉子,一个响当当的汉子。欧鹏就比较黏糊。但是欧鹏的难处,崔仁明很清楚,毕竟他在圈子里混了这麽多年,欧鹏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便说:“你呀,有时候好像生活在真空,或者说你实在太强,别人千难万难的事儿,到你这儿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他父母,他的工作,他春风得意的生活,他的人际圈……我有见过出柜的人,最好的朋友成了最恶毒的敌人。他要跟你在一起,要放弃的实在是太多了,那些,都是大家拼命努力奋斗要得到的。所以……”
“我知道。”厉剑看著窗外。飞机已经起飞,伤口处,渐渐痛了起来。更痛的,是胸膛里跳动的那颗心脏。“所以我放下。我不纠缠。我要放弃的,只有他而已。”
厉剑闭上眼睛,企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我没有父母,不用担心他们会伤心难过。我不是公务员,不用担心领导和同事会另眼相看。我对於生活享受没有兴趣,泡吧,看戏,游乐,反正我都不搞。只是……”
厉剑睁开眼睛,看著对面几个不相识的巴基斯坦人,慢慢地说:“除了国家,除了保全学校,除了群狼们,我一无所有,所以也无所谓失去。我私人的,独属於我的,也不过只有一个他而已……不不,他从来都不属於我。崔董,我的人生很有意义,我做的事情非常有价值。只是,他让我发现,人生原来还可以这麽快活,这麽有味道。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他没有帮我煮饭,我没有给他洗衣服……但是,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感觉,他给了我一个家,小家。我曾经一度以为,国家,就是我的家,保全学校,就是我的家。然後突然发现,我还有了个小家。跟他在一起,我经常生气,暴跳如雷。又很淡定,觉得享受这两个字,原来是这个意思。他嘲笑地把我身上的伤疤称作是勋章,又很……你不知道,每一次,他都会抚摸著我的伤疤,每一处伤疤……他……”
厉剑再次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崔仁明闭上了嘴,心里哀嚎。从来都是个人渣,现在倒好,变成知心姐姐了。
辗转回到长沙,住到医院,崔仁明又跟群狼们交代清楚,才急冲冲地奔回家去看戴齐──家里还住了个不晓得什麽时候就会变成毒蛇的小屁孩呢。
厉剑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了很多。换了药,接茬吊水。
小吴走了进来,问了几句情况,又带来了点吃的,土鸡熬的汤,添了饭,上面还放了点咸菜,不好意思地说,这是他媳妇养身子吃的东西,厉哥就凑合著吃点吧。
厉剑有些讪讪。群狼们在想些什麽,他多少能够猜到一点。不过也没有啥好矫情的。情场失利,消沈,是很自然的反应。为了不让小吴担心,厉剑很快地吃掉东西,然後打了个大大的饱嗝。麻醉药过去,身子会感觉到痛,也会感觉到饿了。只是他放屁的时候,欧鹏已经不在身边。
小吴坐在小凳上,有话想说的样子。厉剑沈吟了片刻,挤出笑,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咱们谁跟谁?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在意的。
小吴揉了揉鼻子,说他去找欧鹏了,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厉剑猛地坐直,牵扯到伤口,疼得他一皱眉。
小吴赶紧摆手:“我没有想要怎麽著。不过厉哥,我是过来人,所以希望欧鹏能给你个准信。要麽散夥,别假惺惺地探望你。男人,就该干净利落。断了断了,这样拖泥带水的,对谁都没有好处。”
厉剑等著小吴继续说下去。
“他没有上班。据说,他去甘肃出差……这是个谎言,实际上他去了巴基斯坦看你,你还记得吗?”
厉剑不悦地点了点头。
“他出差回来接著请假。说他出差回来的当晚,他在家里搞卫生,不小心把客厅的玻璃窗给弄碎了,他受了伤。”
厉剑的手抓紧了床单。
“很奇怪。他住进了一家私人医院。他的单位收到了他的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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