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疯子。”他低喃着转了个身,视线里多了个女人的身影。
那人看模样不过二十上下,她留一头披肩发,几根淡色的羽饰别在耳鬓,身上则穿一套塑身的条纹戏装。在街灯的映照下,那身衣服看似交织着暖极的橙色和冷极的蓝色。
“你是伊蔻吧?我叫罗瑟琳,是来接你们的。”
罗瑟琳上前对他伸出了手,她容貌娇媚,眼里流动着狐狸般的狡黠之色。那神态让伊蔻想起了自己最意气风发的年纪,当时他锋锐如出鞘之剑,但很快就被人踩到了脚下……他有些茫然地同对方碰了碰手,恍然未觉自己吐出“幸会”一词。
罗瑟琳左右顾盼了一下,开口问道:“你的向导呢?”
伊蔻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们到了赤郡后,顺路瞧了下委托人的情况。他挺糟糕的,精神和身体都快垮了,不得不留个人在他那边。”
“怪不得……我跟这边说了好多回办事要灵活了。”罗瑟琳面露不满之色。
“可他们还是死认要来两个人,要不是你在店里留了句话,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到了呢。”
“你们来的已经比我想的快多了。”伊蔻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他话音刚落,罗瑟琳便松了一大口气。
“谢天谢地,来得是你这么体晾人的朋友。”她脸上绽放出了笑容,瞥过来的眼里莫名多了几分娇媚之色。
伊蔻瞧着她,忽然觉得无趣至极。
“初次见面总要奉承下的。”他尽量不着痕迹地冲那娇颜笑了笑,然而罗瑟琳还是觉察到了什么。
“我倒是没想到……你有那么副眼睛,还会奉承人。lt;gt;”
伊蔻暗叹一声,又笑着奉承道:“那得看这副眼睛见着了什么样子的面孔。”
“这话我爱听。”
罗瑟琳忽然敛起了笑容,她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随后让出了半边道。伊蔻跟上她,和她并肩朝旅店走去。就在他猜测着人员混杂的店里,哪有地方能谈事情时,罗瑟琳忽然加快脚步拐进店旁的暗巷。
那里头幽静至极,一点也听不着店里的动静。倏忽间,有团光芒照亮了他的身畔,是罗瑟琳点亮了提灯,而这微微闪动的灯火则似点着了她的眸子,让那琥珀色里不住地跳跃金光。
“方便透露一下那边怎么关心起了退伍兵吗?”罗瑟琳低声问道。
伊蔻考虑片刻,也压低了嗓音。
“我们的同行对手向高层抛了橄榄枝,他转托我们替那人讨回公道。”
“他们居然会求到我们?难道赤郡要变天了?”
“噢?”伊蔻故作驽钝。
罗瑟琳瞥了他一眼,没有多做解释。她又朝巷子的深处走去,直到面前出现一道矮门。
“你既然见过了委托人,应该看得出来他单靠自己绝对不可能如愿。那些家伙不容反驳,说句公道话也能让他们臆想到被人强暴,他们会集结起来,动用所有资源来维护自己。”
“那你有什么建议?”
一阵钥匙拧动门锁的声响后,矮门背面露出了向下延伸的阶梯。伊蔻看着这通往地下的入口,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声。
他眼中转瞬即逝的脆弱好像又被罗瑟琳瞧见了,那女人莞尔一笑,朝他做了个您先请的动作。lt;gt;伊蔻见状也回之以微笑,之后,他踏着台阶走了下去,罗瑟琳则举高了提灯替他照明,但只照着他跟前的sān_jí台阶,这反倒是妨碍了他的眼睛透视黑暗。
“说到建议,我觉得白麻雀过于安静了,要把这件事情办成的话,就有发声的必要。”罗瑟琳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
“并没有具体计划,只是我预感到会有很多事情得做。不过今天,我想先让你看出戏。”
“听来值得期待。”
伊蔻终于跨出最后一格台阶。此刻,他的前路被段弧形的半墙阻拦,那上头围着幕布,像遮着什么东西。他朝身后投去质询的目光,罗瑟琳突然熄了提灯,然后擦着他的半边身体转到前面。
“这出戏从不公演,只给我们自己人看。”
罗瑟琳不知何时拽了根末端吊穗的绳子,围在半墙上的幕布被牵引着朝两边收了起来,露出后头的景象。
令伊蔻始料不及的是,他竟身处一间地下剧院,半墙处再往下数米才是舞台,那上头有帷幕半环,还落着镜子聚焦的光束。忽然间,有束光掠向两人,罗瑟琳微微探身招了招手,随后扭头报幕道:“下面就请欣赏《揭幕者》。”
说完,她退到了一旁,伊蔻的视线则从她的身上移到了半墙外。舞台上,表演者依次从帷幕两边跑出,这些打扮艳丽的人里,唯有一个没着戏服。他茫然无措地被众人推拉至台中央,扭头瞧见帷幕上映出山峰和两个孩子的身影。
“你是山神吗?我们给家人送来当作祭品啦!”
表演者开始述说台词。那出剧目讲的是某个地方的村民因受苛税之苦,而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实为恶龙的山神,好以此换取钱财。lt;gt;这故事颇有寓意,表演方式则是幕后与台前的一问一答。
伊蔻见那不着戏装的应答者表演生涩,不断为人讥讽,不禁低笑出声,罗瑟琳跟着轻叹道:“谐音的入会仪式确实有点儿捉弄新人。”
“挺有意思的,这么传统的仪式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在艾拉达没被拽上过舞台?”
“这不是由我所选的。倒是你请我看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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