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韩府,大厅。
侍女:“夫人,老爷回来了。”
韩夫人端上一杯凉茶:“田里的事忙完了吗?”
“安排管家看着了。”
“你啊,就是操心的命!”韩夫人拧着嘴,开始指指点点,“那点破事哪用你亲自去啊!请来的人不干活,辞退不就行了。”
“夫人啊,这你就不懂了!我……”
“爹,娘,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少年从门外跑了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袭青色学袍,丝带束发。俊秀面容浮着微笑,眉眼间有温顺,但也又属于少年的张扬和自傲。
半年没见,韩夫人欢喜难以言表:“椽儿,终于回来了。”
“嗯,夫子给我放假了。”绕过母亲,韩椽上前给韩甫政请安,“爹。”
韩甫政怕老婆,可在儿子面前却很严厉:“回来了。”
“是。”
韩夫人不依了,插着腰:“你个死家伙,儿子难得回来,你摆臭脸给谁看呢?”
“夫人……”韩甫政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严父孝子你没听过。”
“别跟我讲大道理。”韩夫人不搭理他,只顾看宝贝儿子:“椽儿,今日让你爹带你去郊外踏青,愿意去吗?”
“全凭爹娘安排。”
“死家伙……”韩夫人踢韩甫政一脚,“还不去换衣服,赶紧带椽儿出去!”
“嘶……我这就去。”
韩椽不由的笑出了声,感叹:“娘,爹真怕你!”
韩夫人骄傲仰头,跟孔雀似的,“哼,你也不看看你娘我是谁!”
中午,韩夫人送父子两人出门。
韩甫政:“近日不忙,我打算到城隍庙进奉香火,再多住几日。”
韩夫人:“也好。”
韩椽向母亲告辞:“娘,你回去吧。”
韩夫人说:“你们走吧,走了我再进去。”
“上车吧。”下人撩起车帘,韩甫政却又转身问韩椽,“朱子《四书》带了吗?这几日别光顾着玩,读书也别落下。”
韩椽规规矩矩道,“带了。”
韩夫人火气又上来了,作势要打人,“死家伙,你再逼儿子小心我……”
韩某人麻溜钻进轿子,忙吩咐:“快,快走,赶紧的……”
仆人七八个,侍女五六个,外加八个轿夫。从南街出了城,沿着石子路上山,太阳稍斜些,轿子就停在了城隍庙前。
城隍庙里供奉着城隍爷,大式建筑,红墙泥瓦,从四面看去都透出一股子庄严来。道主听说韩大乡绅来了,忙从大殿里迎了出来。
“韩老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怪。”
“道主是忙人,岂敢劳您。”
“说笑了。”道主一甩拂尘,抬手道:“快,您里边请。”
韩椽历来不喜道家,可韩甫政却崇尚道教,每年要给城隍庙不菲的香火,每月也会挑时间来城隍庙暂住,和道主谈经论道。
韩甫政和道主哥俩好,丢下韩椽就不管了。其实少年也没心思让他管,屏退了仆人,安静坐在寮房里看书。
院子中间有一鼎焚香铜炉,袅袅的灰烟从窗棂里钻进来,虽说是香,但闻久了倒叫人腻烦。少年越发没了心思,合上书本出了屋。
春光融融,莺啼燕语。
空气有些清凉,湿润。昨夜山上下了雨。
离开城隍庙,韩椽沿着林荫小道漫步而去。地上有些泥泞,就算沿着路沿走,却仍是被弄脏了鞋子,不由轻皱眉。
“蜂针儿尖尖的刺不得绣,啦……”
有人在哼调?
少年好奇,撩开柳枝,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约有十几米,视野开阔,眼前是一潭池塘,周围植着百年垂柳。他定睛一看,一个小姑子正蹲在池塘边洗衣服。尼帽有些歪,露出黑亮的碎发来。
韩椽走过去,试探道:“小师傅好。”
女孩转过身来,眉目姣好的脸上微有诧异,站起身子来要比少年低一个头。她在衣袖上抹了抹水珠,行双手礼:“小哥哥好。”
“你在洗海清?”
“嗯。”
“你是小姑子吗?”
“嗯。”女孩复又蹲下去洗,没有见到生人的拘谨。
“可你没有剃度?”
“因为我还小啊!”
看着木盆里绿色的叶子,韩椽好奇道:“你为何要将叶子放在水里?”
“洗东西啊。”女孩抓出一枚叶子解释道:“这是皂角叶,用它洗衣服可干净了。你们不用吗?”
“我们用猪苓。”
女孩停了动作,似乎有些好奇:“猪苓?”
少年挑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上去,解释说:“那是一种植物,有深黑色,有棕褐色。猪苓里会加香料,洗了的衣服都是香的。”
“好神奇啊!哪里有卖的吗?”
“这个我也不清楚。”发现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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