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好时候,既然岁月不曾饶过谁,那么,就谁也别想煳弄着谁好过厚重的
黑胡桃色凋漆木门被我缓缓推开,流星雨般浪漫的钢琴曲适时响起,是那首经典
的梦中的婚礼,从容烂漫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许博身穿黑色燕尾服,傻乖傻乖的站在大厅前面圣坛一般的台阶上,我甚至
发现了他给钢琴师发信号的胳膊刚刚落下,尴尬的藏在身后。
没错,我就是这场婚礼唯一的嘉宾,兼任许博先生的合作伙伴——今晚的新
娘。
「感谢上苍,他总算没有选一套白色的」。
我胡乱在心里念叨着,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猩红的地毯。
长发已经打散,奇长的红腰带拢住我鬓旁的两缕头发,被我任性的系在脑后,
绮丽娇红的真丝晚装松松的裹住奇妙又危险的曲线,深v 的领口沟壑幽然,两边
的娇弹饱满伴着步子嚣张的跳荡,没有了腰带,空出来的收腰剪裁更加彰显腰臀
的曲线,在款摆的步态中直能诱人以死。
晚装长长的裙摆被我拎起一角,缓慢交错的双腿比最老练的母豹还要轻捷优
雅,我极具耐心的接近着猎物,猜测着他是否能够发现,除了那双没舍得脱掉的
「恋爱」。牌儿高跟鞋,我的身上只穿了他刚刚送进去的东西。
这里不过是个仅可容纳百人的小厅,此刻已经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整个香气
弥漫的空间里,除了角落里的钢琴师,便只有台阶上的两人在占满整个南墙的落
地窗前,一伫立,一曼妙前行,终于相对而立。
一望知心的距离,我却行来若跋涉般喘息,目光正对上他领子上方的喉结滚
动,似乎艰难的吞咽着什么,嘿然一笑,抬起双眼,迎上他炽热的凝望。
一面是满室馨香,精心布置的爱的赞礼,一面是万丈红尘,遍地灯火的yù_wàng
人间,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挺拔坚毅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执拗的小孩儿,穿着松松
垮垮的礼服,捧出一颗久藏的心愿,真挚的望着我。
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被他捉住了。
小孩儿又变回原本的模样,他捏着我的手指,放在胸口,那里传来属于男人
的「砰砰」。心跳。
「祁……祁婧小姐欢迎你来到许博为你准备的婚礼」。
我辛苦的忍着笑,眼里却泛起泪花,这个傻瓜连个廉价司仪或者冒牌牧师都
请不起吗?
「现在,请你回答许博一个问题,你愿意让他做你的爱人吗?」。
钢琴声珠玉般跃动流泻,我的手被他拉着,心也随着他「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为爱而行的婚礼真的需要神的主宰么,若神明可期,为什么当我负罪求
死的时候,看不到天堂救赎的慈悲之光,却是这个傻男人捞起了我的希望难道相
约结伴同行的两人一定需要旁观的路人做个见证吗,如果见证人真的忠于职守,
有始有终,那么谁能告诉我,那个贴着我如花笑靥的红本本去哪儿了难道两颗心
碰撞的火花一定要给人看见才会灿烂夺目吗世人的眼,只会看到郎才女貌或者奸
夫淫妇,又有谁去关心寻常日子里的牵肠挂肚,怨怼痴缠,又有几人懂得两颗心
相爱相杀中的天雷地火,杜鹃蝴蝶我开始明白这个略显慌乱的执拗小孩儿为什么
安排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他不是摆不起排场,也不是请不来亲朋,他真的是在
只为我一个人办这场婚礼。
我把另一只手也交到他的手里,望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回答「我愿意」……
许博的眼睛似有泪光,他依然微笑着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
是紧紧相依的两枚戒指。
那戒指比我寻常戴的都要纤细很多,亮晶晶的两颗小石头上闪烁着的是我们
最初的相约相守——那是五年前我亲自挑选的款式。
我的眼眶微微发热,看着许博小心的抽出小的那枚,认真的戴在我的手上,
尺寸依然刚刚好。
「该你了」。那个小孩儿又变回男人了,抿着嘴笑望我。
我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呼吸都打着颤,刚刚还在心里嘲笑他,要搞这么老土
的问答,现在话到嘴边了,却似乎需要格外的勇气。
「许博先生,你,愿意」。
我的声音忽然一颤,喉咙哽住了,迅速的低下头去,妈的我的妆面不防水,
绝不能哭成个花脸猫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我的睫毛离开眼睑,颤动着坠落在玫瑰
花海一样热烈的铺满视野的嫣红里,我极力的忍住哭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
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那样低着头。
「哈哈哈,你这个妖孽,演舞台剧啊,那么老土的台词,哼,可不像你的风
格」。
有一个声音在我的身体里笑骂着,轻佻的语气像一颗火星儿落在了汽油表面,
腾起的火焰烤红了我的脸,也瞬间止住了婆娑泪眼。
我伸手抽出他胸前的手帕,沾了沾眼泪,随手一扔,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潋
滟波光里已不是适才凄楚的颜色。
「欸,我的手帕」。
我揪着他雪白的衬衫前襟,把他拉近,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将双唇送了上去,
心里直后悔刚才没选那只更艳丽的唇膏。
梦中的婚礼已经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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