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哄道:“不哭了,都乖啊。”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个人总算渐渐停止了哭泣,圆圆被相益彰抱在怀里,身子不自觉一抽一抽的,他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抹了把眼角的泪珠,道:“父王,皇爷爷病了,他躺在床上,圆圆怎么叫他他都不理圆圆。”
提到这个,相益彰心里一酸,他张张眼,将眼里的酸涩咽下去,许久,叹了口气,道:“你皇爷爷只是病了,就像你以前生病一样,吃两天药就好了,等皇爷爷病好了,他就能继续陪你玩了。”
圆圆乖巧地点头,道:“我知道,翡翠姐姐跟我说过,我这几日会乖乖的,不去烦皇爷爷和曾祖母。”
段新钰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乖孩子。”
没有让圆圆多待,三人简单聚了会,段新钰就让翡翠将他领回去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小背影,段新钰叹口气,觉得自己仿佛现在就开始想念孩子了。
她转过头,刚准备和相益彰一起进去,却见一个太监正端着碗粥在劝说留王,“殿下,您这好几日没正经吃喝了,晚上又不曾好好休息,这,这铁做的身子也吃不消啊,更何况您身子还一直不大好。”
他苦口婆心,“殿下,您就用点吧。”
“没胃口,端下去。”留王神情冰冷,脸色煞白,身子消瘦的好似一张纸,风一吹就吹走了。
段新钰担心,“留王这般不爱惜身子,别父皇病没好,他又病了。”
相益彰看过去一眼,蹙了蹙眉,少倾,他叫过来一个小太监,对他耳语了几句,不一会儿,小太监就利索地小碎步跑着离开了。
段新钰待要好奇询问,相益彰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边往里头走边说:“先进去,把这边的宫女太监整顿一下,你再去太后那里请个安,就回东宫吧,好好休息会。”
段新钰点头:“好。”
将一切都处理好的时候,天色已经昏了,段新钰担心东宫的圆圆等她,也就没留在这里用膳,简单交代给御膳房便走了。
回到东宫,眼看见熟悉的景致,熟悉的人,以及熟悉的扑过来的团子,她心里才真正松了口气,这一刻,总算有回家的感觉了。
当晚,相益彰没有回来,听闻和留王一起留在那边照顾陛下,好在那边什么都不缺,偏殿房间也多,宫女太监们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两个皇子。
段新钰就这样,白天去陛下,太后和皇后三个地方几头跑,晚上回来陪圆圆,几天下来,她自个身子也瘦了一圈,不过更让她心疼的是随遇安,随遇安整个人一下子瘦了好几圈,脸色憔悴,眼圈乌黑,要不是身子底子不错,真得折腾出病来。
不过,留王却让她出乎意料,听闻陛下病了后,他就一直留在宫里侍疾,很少回他那个留王府,这么些天折腾下来,身子居然撑得住,一直没生病。
过了几日,御医们总算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可以一试。
听到这个消息,太后,皇后包括段新钰都聚在了龙床前,容太医简单交代了下医治的大概根据和流程后,太后就挥手,让他们放手去试试。
还别说,这个法子还真有用。
那日,照旧是太子和留王守在床边,宫女喂陛下服过药之后就退了下去,段新钰也在外面陪太后说话,突然,里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以及大太监惊喜的呼唤声。
“陛下醒了!”
段新钰一惊,尚没反应过来,太后已经一把站起身,颤颤巍巍地往里头疾步走去,她愣了下,忙跟上去。
相益彰与留王已经扑了上去,一人抓住陛下的手,一人扶住陛下的枕头,因他们背对着她,她瞧不清他们的神情,不过瞧旁边大太监激动得涕泗满面的样子,她也可以猜得出,他们这对矜持淡漠的兄弟神情定然极为激动又极为克制。
她扶住太后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挤在两人中间,太后接过陛下的手,颤着嗓音道:“皇帝,皇帝,儿子。”
声声嘶哑,悲痛欲绝,狂喜异常。
段新钰不忍地错开了脸,停了会,她转头去望,陛下果然有动静了,他另一只手的手指在动,眼皮底下眼珠也在不断地转动,好似下一刻就会睁开眼。
惊喜地唤了一声:“父皇。”
陛下再次动了动眼珠,过了会,他慢慢睁开了眼,眼球浑浊,眼神散乱无光,似是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人,太后忍不住出声,“我儿,母后在这里。”
陛下眼珠动了动,根本就没清醒。
片刻,他再次闭上了眼。
相益彰一震,高声喊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不来?”
外头似乎传来一阵嘈杂声,还有太监压低声音的怒斥声,“御医呢?御医怎么还不来?再去催催!”
他一着急,干脆转身出去亲自催了。
这声呐喊似乎震了下陛下,他身子一颤,眼珠转转,挣扎着还想睁开眼睛,张开嘴,嗓音低微模糊。
“太子。”
手颤颤巍巍举起来,仿若飘飞的残絮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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