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只银白的小猫崽坐在花丛里齐刷刷仰头看他, 满眼都是渴望地昂着脑袋。崽崽晃到哪个方向, 这一排小脑袋就跟着伸到哪个方向。
看了半天见崽崽没有下来的意思,其中最小的一只小母猫吸吸鼻子, 喵喵叫回去找爹娘哭诉。不久之后白止和受欺负的小猫家属一齐来到秋千跟前, 故作凶相把崽崽拎回家,给他一只崽丢到自己家小秋千里:“以后没学会礼让之前,不许霸占外边共用的大秋千。”
崽崽咂咂嘴,意兴阑珊地晃小秋千:“可是我是这山上最小最小的崽儿,按理说, 应该是外边的小哭包让我。”
白止板着脸:“孔融让梨的故事又忘了。你也该礼让哥哥姐姐。”
“可是半夏伯伯昨晚给我讲孔融的故事了,孔融的为人不可尽信。”崽崽半点不怕板着脸的大人, 大大方方展示自己背诵古文的超高技能,“他小时候对父母兄长礼让有加,长大了又是另一番说辞, 什么‘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 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 亦复奚为?譬如寄物缶中, 出则离矣。’之类的”
——父与子之间的联系, 不过是一方是另一方情.欲的产物而已。母与子之间更不如何亲厚。母亲只是孕育孩子的容器, 孩子一出生, 两者就不存在什么关系了。
“这样轻视爹爹怠慢娘亲的人,我怎么能学他。”崽崽从秋千上蹦下来满地打滚,“我就要玩大秋千,我就要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而且他们得让我才是正理!”
白止脑壳都开始疼,恼羞成怒跑出去训斥崽崽他伯父:“叫你平常不要在孩子面前掉书袋子你偏不听。我正着教,你反着教,糖糖那么小怎么能分辨该听谁的,你叫他以后怎么学规矩懂听话!”
半夏抱头鼠窜逃出,白止也趁机溜出,逃避前途一片灰暗的带孙子生涯。崽崽成功赶走两个碎嘴大人,桀桀笑着跑外头去抢秋千。最后挑了最漂亮的两只小猫咪和他一起,三只崽子霸占秋千到天黑。
天黑了才被怕了他的白止拎回去,恰饭。
崽崽来这里一个月有余了,头十天,郁郁寡欢,不言不语,偶尔可怜兮兮叫几声。白止费大工夫把他叼回窝,藏起来。不让看热闹的吃瓜族人前来探望他们父子,免得吓到他,天天企图和他沟通。
“糯崽,糯崽你应一声,你还认得我吗?”
崽崽白他一眼。
“对不起没有救起你的朋友,但我顾不过来他。能守到姓章的带你出来,再把你抢回来已经是万幸。”白止端上一碗小鱼肉糜粥。
崽崽不吃陌生人的饭,并冷漠地扭过了脑袋。他短时间内谁都不想见,也不想说话,也不想动弹。最好全世界都把他当死的。
白止骇然:“你看我一眼,我是你爹爹呀!”
崽崽愤怒地跳进了白止家的鹌鹑窝里,和两只鹌鹑一起睡了:为什么谁都想当我的爹爹!我要用他时,却不见人影。所有想当我爹爹的都是坏家伙!
崽崽一头扎进鹌鹑翅膀下边,厌烦地赶人:“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是你儿子,我是崽崽,不是糯崽!”
白止扶额,露出为人父应有的痛惜:如此性情大变,定然实在外边受了大委屈。我没有将辛夷留下的儿子照顾好,此生愧对她太多。若是真不认得我,莫不是已经被吓傻了,怪我去得太晚,怪我不敢在山下大张旗鼓找他……
白止着实不敢在山下乱找,他一人下山,本就是存着找得到就好,找不到也不能惹人注目牵连族人的心思。他下山找糯糯的初衷,半是为辛夷,半是为种族。对于糯糯,并不存在过多的温情。
直至他听闻有只百尾猫落到了药修手里,这才有了明确的方向,认为落在章如溪手里那只猫是糯糯。虽然同期他也听闻过一些百尾猫和流云宗结亲的消息,但是他没有听到糯糯的名字,也没有往哪方面想。他印象中的糯糯是内向到怯懦的,并不像会谈对象的样子。
他那儿子那么蠢笨,只有给人逮住的份,哪里懂得给自己找靠山。
白止想着药修既然想叫百尾猫替他炼药,必然会出来采集一些灵草奇花。他潜伏在一个著名的药谷里,不多时就等到了崽崽和章如溪两人组,摸到了千绝谷这个老巢。
他并没有机会从一个大能末期修士手里抢猫,便一路跟回了千绝谷。
他真认不准那不是糯糯。一来他们两父子长得着实像,二来糯糯离家时才十来岁,也不是什么成年猫的体型。白止许多年没见糯糯,对他也并不关心,连他的身量都记不清。见到喂得太好而抽条过快的崽崽,只是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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