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亭这才发现不对劲,他急切地走到小竹跟前,伸手去探他的额头,问道:“小竹,身体不舒服吗?”
小竹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盅,答非所问地对闻风亭说:“义父,汤……”
“汤?”闻风亭接过紫砂盅,却看到空出的小竹的手——两只手心被烫的通红,几个手指更是烫出了亮晃晃的水泡!
“小竹!”闻风亭丢开盅,心急如焚地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你的手被烫成什么样了!”
说罢又急忙去找来药膏和纱布,给小竹做及时的治疗,可仔细去瞧时,又惊觉烫伤严重,于是说:“不行,我去喊大夫,不成,我连你大伯一起叫来,他那儿有好伤药!你等着,义父马上就回来!”
“义父!”小竹这才像回过神来,他抓住闻风亭的衣服,轻声说:“不要紧的,不痛。”
闻风亭皱起眉来,说:“怎么会不痛呢?都长泡了!”
小竹却又轻声说:“大伯房间里,有人呢。”
闻风亭的身形定了下来,向来聪明的他,马上明瞭了。他转过身蹲了下来,看着小竹的眼睛,轻声问:“你端汤去给大哥喝,却因为发现他房中有女子,便傻傻站在门外,连烫伤自己都不知道?”
小竹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傻孩子!”闻风亭无比怜惜的看着小竹,轻柔的问:“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小竹惊讶的抬起头来,大大的眼睛分明在说:您怎么知道?
闻风亭笑了起来,起身将小竹带到桌前坐下,又拿过药膏,小心的涂在小竹的伤处,温柔的说:“你这么个内向怕生的孩子,为了见他,不惜去爬树偷看,不惜对他跟前跟后,连我这个正牌义父都没办法劝你出去走走,可大哥一个眼神你便什么都依着他——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小竹雪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血色,他喃喃的问:“义父……不生小竹的气吗?”
闻风亭好笑得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小竹听了这话,脸色又黯淡下去:“小竹是个……没有廉耻的人,明知自己做过那不好的营生、明知与大伯同为男子,却还……”
“小竹!”闻风亭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说到:“你怎可如此妄自菲薄!义父疼你重视你,按你所想,莫非是义父不知伦常?你否定自己,就是否定所有喜欢你的人,知道吗?”
小竹惶恐地拼命摇头,忙说:“义父,小竹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只是……”他忽然表情凄楚,露出超越年龄的神情来,“只是男子相恋毕竟是有违伦常,更别提小竹的资质身份没有一点配得上大伯,纵然小竹不怕外人说些什么,却也不能叫大伯如我一般;便纵使大伯不管这些……”他的泪此时终于滴落下来:“可他却从没如我想念他一般,只当我是个孩子、是个宠儿罢了。”
闻风亭也不免心中一酸,他为小竹擦去满脸的泪水,自责不已。
他虽早早看出小竹对石狮的爱慕,却抱着乐观的态度随他们去,他始终觉得以小竹的美貌、还有比容貌更难得的性情,石狮迟早会喜欢他,可不知单纯的小竹那与生俱来的敏感竟把一切看透,竟比自己更明白世事的残酷。
“小竹,本来这不该我说,但……我总是希望你知道——我不想你怨大哥,他薄情冷性,只是因为他是世上最痴情的人。”
小竹忘了流泪,愣愣地看着闻风亭,不明白为何最薄幸却是最痴情。
闻风亭熟练地将纱布裹上小竹涂好药的双手,娓娓道来:“大哥原本不是海盗,他是京城里的名门之后,他的父母早逝,他十五岁便继承了整个家业,所有分家对他虎视眈眈,他只有拼命努力,再累也不能被看出;他那时唯一的安慰,是他温柔可爱的表妹珊珊,他一切地努力只是为了能娶到深爱的女孩——而当分家发现他的地位已不可撼动时,便马上想到用珊珊来拉拢大哥,也所以,当分家的人发现珊珊竟和大哥的手下私奔了时,便马上倾巢出动,杀死了珊珊的情人、捉回了珊珊。”
小竹听到这里,眼睛突然睁大,不相信石狮的亲人竟会如此无情。
闻风亭绑好了纱布,抬起头来看着他,继续讲道:“当珊珊小姐被迫坐上花轿时,大哥正开心得不知所措,谁能想到,当大哥无比欢欣地掀开新娘盖头时,却只见他最爱的人用无比仇恨的眼神盯着他,恨恨地说——‘我恨你’!说罢,就举起随身携带的匕首,自刎了,而直到死去,她始终无比仇恨地瞪着大哥。”
小竹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用双手捂住嘴巴,泪花也在眼中打转。
闻风亭拉下他的手,小心的握在手里,接着说:“大哥从此一蹶不振,努力得来的财富地位,连最爱的人都换不到,那又有什么稀罕的呢。于是他抛弃当家的地位,四处流浪,到最后便做了海盗——他依旧是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却决不再提感情。”
小竹默默低下头去,震惊过后,心中百转千回,他如何能想到石狮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为石狮最后竟被所爱之人误会怨恨而心痛,又为石狮心中再也无法有人能取代那死去的女子而伤感。
闻风亭有些不忍心,轻轻拍了拍小竹的头,微笑着说:“大哥确实很可怕,但他却比谁都痴情;虽然我更希望你喜欢上其他和善的人,但如果你真的喜欢大哥,也不是不行呀,只是比别人更辛苦些罢了,若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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