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时都是我去存取东西,为了方便,所以放那些东西的银行保险箱一直用的是我的名字。我想着反正他也已经死了,与其烧掉不如变现,就把保险箱里的东西卖给了老太太。之后就准备要出国了。”
张力说完等了半天,薛景仁才问了一句:“要出国,你自己也不是办不到,为什么我爸爸要帮你这一把?”
张力也很无力地摇摇头,“我并不想出国,我在国内打拼这么多年,就算老爷子死了,我也能继续活得很好。是薛总要把我送走,并不是帮我。”
“为什么。”
张力仰头看着屋顶,喟然长叹道:“大概是因为,要斩草除根吧。”
老爷子摔死的那一天,张力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他做完了事去后院找老爷子,先是碰到了行色匆匆神色慌乱的老太太,然后又看到了护工和肖兰亭两个人离去的身影,最后是摔倒在树下再没起来的老爷子。
像是二十年前那一次一样,张力来晚了,这一次没有那么幸运,他没能救下改变他命运的老板的那条命。
“我说过我什么都没看到,但薛总好像没信,执意要把我全家都送走,不知道是怕我太忠心要给老爷子报仇,还是怕我突然给谁作个证。”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张力也没什么要隐瞒的,一口气什么都说了。
“薛少,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凶手就在现场的那三个人里面,一个绝对没有可能的护工,一个看似恨意最深最有理由动手的肖兰亭,还有一个按常理来说不会那么做的老夫人。”
张力知道,薛景仁也知道,薛公达其实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们,这个凶手到底是谁。
肖兰亭正坐在理发椅上翻白眼。
来了北京之后他安顿好东西,打发走林容一,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刚才被林容一闯进来唰地掀开了被子,他才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几、几点了?”
“还几点了!你该问问都几天了!”林容一掐他的小细腰,“你没被饿死啊?你……哎呀我去!你这是哭睡着了还是睡着了哭的?眼睛肿成这样都毁容了,完了,以后没法儿卖脸了,只能靠菊花了!”
林容一灌了个热水袋又从冰箱拿了个冰袋过来,一手一个递过去:“给,有人说冷敷有人说热敷,你一边儿一个都试试吧。”
“去你的。”肖兰亭笑都没力气,睡着的时候没感觉,这一醒了就觉出了饿。
林容一不会做饭,肖兰亭没劲儿做饭,再说林容一这房子里也没什么能吃的,肖兰亭洗了个澡,被林容一拉去喝了点粥,这才感觉舒服点。
林容一边喝粥边看他,肖兰亭睡了两三天又瘦了一大圈,加上那发型,从背后看就和个倒立的拖把一样。林容一看不下去肖兰亭这么糟蹋这张脸,吃完了饭马上拉着肖兰亭去了一家他常去的连锁沙龙。
肖兰亭倒是没什么意见,乖乖地洗头坐好,林容一从进了门就开始和给他剪头发的发型师满嘴跑火车,给他听得一边翻白眼一边止不住地乐。
“小哥长得真好看,再做个精神的发型,明儿就能直接出道了!”这是发型师。
林容一抓过一袋奶油味的洽洽瓜子,在旁边喀喀喀喀嗑个不停,“嗨!人家现在都流行小鲜肉,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没戏!”
“二少这要求可太高了,这小哥还不够鲜肉啊!”
林容一呸呸呸地吐瓜子皮,“你看他像多大啊?”
发型师又仔细地看了看,“嗯,二十多顶天了。”
“他都是三十的老男人了!”
“三十?一点儿都不像啊,”发型师这句听着不像是恭维,是真的有点惊讶,“小哥这眼神儿太清纯了,不像三十的。”
“嗨!眼真尖,确实不是三十岁的人。”林容一压低了声音悄mī_mī地说:“其实他都一千多岁了,一直在山里头被压着呢,这不最近刚修炼成人形,就带过来给你开开眼,悄悄的啊,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发型师像是习惯了他的扯淡,特别顺地就接上了话:“哎呀好厉害啊!一千多年,那怎么吃饭的?”
“吃什么饭啊!你见过妖吃饭的吗!他吃人!”
“哦,那吃什么样儿的人啊?”
“嗯……得是男的,个头至少一米八,颜值少说也要九分儿以上,嗨别看了你没戏。”
肖兰亭听到这就垂下了眼,嘴角也翘不起来了,林容一和发型师又说笑了一会儿,转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明知故问道:“看这小脸儿委屈的,这是想谁了?”
“没。”肖兰亭轻轻地说。
他离开了。他自由了。
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不知道多久,再没有人突然从背后脱掉他的裤子侵犯他。
可是也再没有那个会把他从聚光灯下抱走的温柔怀抱了。
第44章
薛景仁从张力那出来就一直沉默着,小王开着车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儿,沿着江边兜了两圈儿,薛景仁终于发话,让他往梨园开。
小王本来要在楼下等,薛景仁说不用,让他去忙,有需要再给他打电话。
小王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默默离去,不然能怎么办,说什么都不合适,他老板现在显然什么都不想听,只想一个人呆着。
薛景仁从步梯慢慢走上去,想他爸,想他妈,想肖佳倩,想老太太,想老爷子,想张力,想林容一……从什么都想想到了什么都不想。
“薛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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