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工和他的女朋友点了点头,“是。您也是?”
薛景仁掏出钥匙开了门,把他们俩带进去,“坐吧。”
护工带着女朋友坐下来,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房间里家具整齐干净整洁,但空空荡荡得没有一点人气,明显没人住在这里。
薛景仁给他们倒了水后才在对面坐下,看着护工淡淡道:“肖兰亭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如果你的事情不着急,可以先告诉我,以后有机会我会帮你转达。如果很着急的话,那就只能自便了。”
护工有点谨慎地问:“薛少,听小红、哦就是我女朋友说,您的助理之前找过我?而且很着急?”
薛景仁点头,“对,本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那天你就站在老太太旁边吧?如果有需要,你就会站出来指证肖兰亭杀了人,对吗?”
护工无言地低下了头,是默认的姿态。
薛景仁并没有为难他,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现在真相几近大白,护工所掌握的消息可有可无,薛景仁不在意道:“你不后悔就好。”
“我后悔。”护工突然抬起头,直视着薛景仁说:“我已经后悔了,我是来和他道歉的。”
薛景仁闻言看着他,片刻后说道:“这些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的道歉只能让你卸下你自己的心理负担,如果你是为了这个目的来的,那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护工和他女朋友对望一眼,都很犹豫,薛景仁并不着急,“我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了我的立场,你好好考虑一下。”
护工沉思良久,最后破釜沉舟般开口道:“肖兰亭没有杀人。”
“我知道。”薛景仁并不意外,这是他早就确认的事实,“是老太太动的手。”
护工警惕地看着他:“薛少,您知道?您也觉得,我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是吗?”
薛景仁喝了口水,“我不知道,是我猜的。至于你闭不闭嘴,我刚才已经说过,你自己不后悔就好。我还猜,是我爸给了你一百万,让你日后指鹿为马,把凶手说成是肖兰亭,对吗?”
“是的。”护工点头承认。
他自幼家境贫寒,在一干同学中脱颖而出被薛公达选中资助,是他命运的一个关键转折点,因为在这之后,他再没有因为生活所迫而马不停蹄地奔波过。
他只需要认真地上学,把学到的东西悉心地用在一个和蔼的老人身上,就能换取以前无法想象到的金钱财富,甚至没有多久,他就靠自己的能力买了房子和车,一点也没有了前半生的窘迫和贫穷。
对此他一直心怀感激,从未有一日懈怠,每天都尽忠职守,直到守出了问题——他一直照顾的这个老人,要带着另一个人一起入土。
他无意间听到的这段对话太可怕了,那个老人和他的助理都说的过于认真,具体怎么做事后怎么处理,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他只是听了几句就已经不寒而栗。
“我只想挣一点钱,并不想做杀人犯。”护工低声说着,他的女朋友默默地握住了他的手。
护工立刻跑去找薛公达,连声说要立刻辞职离开,薛公达先是安抚了他,没说几句就套出了真正的原因。
“薛总也不赞同老先生的做法,但是要我不要慌,让我去和肖兰亭说一声,让他自己小心一点,不要被老先生察觉到要离开的意图,然后薛总说他来想办法,总之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护工心里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找到还在老宅里的肖兰亭说了这件事。
当时肖兰亭正在换衣服,听护工急急忙忙地说完,盯着旁边一件真丝水袖的舞衣,沉默片刻后对他说:“你走吧。谢谢你,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不要连累到你。”
“我都已经跳下来了还说什么连不连累!”护工压低了声音劝他,“你听着,不管你是要做傻事还是放弃,那都是最后的无奈之举,我同意薛总的方法,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先把一会儿的舞好好跳完了,晚上回了家,立刻就收拾东西远走高飞!”
“肖兰亭被我说服了,决定不管走不走得成都要试一试。我陪着他去后院给老先生跳舞,可是……”
可是等他们走近了,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围绕着保险箱什么的,两方都针锋相对,气势汹汹。
肖兰亭可能还不熟悉,但是护工却很熟悉这两个声音,吵架的两个人是薛老先生和他的太太,平时两个人都和蔼可亲的,怎么最近都变得这么面目狰狞。
他和肖兰亭站在藤架后面,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争吵的声音猛地戛然而止,两人对视一眼,愣了愣神才一起探头去看,老爷子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石子小路的尽头是老太太匆匆逃离的背影。
护工和肖兰亭一起冲到老爷子身边,护工本能地就去急救,“你帮我慢慢地——”
肖兰亭根本没在听他说话,发了疯一样颤抖着手去翻地上这个人的衣服,终于在衣服内侧的一个暗兜里找到一把钥匙。
护工不解,“这哪儿的钥匙?你要它干什么?救人要紧!你快帮我——”
余光中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他,他和肖兰亭本能地去看,是去而复返的老夫人,起伏着胸口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着扶住老爷子头部的护工和快速收起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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