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父亲比着手势,示意自己安静,“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什么机会?”
“傻小子,你懂什么。”
那时,年幼的小少主呆呆地看着自己那高大威猛的领主父亲掐着嗓子用气声说话,又看了看确实很好看的自己的巫女母亲,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被清出场,十分委屈。
二十年后的今天,大概也快赶上当年父亲年龄的诹倭少主低头看着自己的爱人,直到看着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下,然后,含着水的金眸里出现自己的脸。
如昙花开。
如心花开。
他想,没带白馒头出来真是明智的选择。
忍者不经意地勾起笑容,俯下身去,在柔软的金发上印下一吻。
“早啊。”
黑钢看着魔法师兴高采烈奔向花丛的样子,今日第二次感叹老小孩这种生物真是奇妙。
“黑大人也站过来吧!”
他家话唠每天都有十马车的话,有营养的不过几句,而且大多都是在自嗨和作弄于他。黑钢明知这句也不会有什么值得期待的营养,但在看到那张许久未见的兴奋脸时,还是耐着性子跟了一句。
“……过去干嘛?”
“这边比较可爱嘛。”
“……”
“不不不,我是说黑大人本来就可爱,站过来就更可爱了嘛。”
……
可爱个熊,你才可爱呢。
黑钢觉得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范畴,决定还是放弃对话。抬眼看看日头,嘱咐魔法师不要玩得太久,便意料之中得到后者甜腻腻的一声“好”,让他瞬间有种穿越到了托儿所的感觉。黑钢无语地看着花丛里那个喜欢自诩为孩子的妈的人,一时有些弄不清到底谁才是孩子。
而且成天嚷嚷着要他关怀老年人的是谁啊?!
事实上,活了一大把年纪的孩子他妈此时正蹲在花丛里,东跳跳西跳跳地采着野花,高兴得连脸蛋都是红扑扑的,让看着的人不禁有些心动。魔法师天生一张精致面容,这点是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承认的,而且按说看了这么久早该习惯,但黑钢还是偶尔会被他的一些表情所惊艳。
尤其是他真心笑着的时候。
魔法师很爱笑,很会笑,笑起来的时候,蓝眼睛和嘴唇都笑得弯弯的,再加上那头柔软的金发,让整个人都仿佛笼上一层光亮。
……
“嘿!黑玲戴着好合适呢!来笑一个~”
把魔法师扣在自己头上的花环扣回去,引起了制作者强烈的不满,挥舞着胳膊要捉住他给他戴上。宽大的袖子因重力作用向肘间滑去,露出半截白皙匀称的手臂,神色似娇似嗔间,眼波流转,金发和花环的搭配也实在恰到好处,黑钢看了他两眼,第二次以拳抵唇咳了一声。
“合适个头。”
“明明就很合适嘛!”
“自己编的自己戴,别扯上我。”
“可是那样很没意思嘛,”魔法师抬眼看了看自己头上的花环,“毕竟好不容易才得手了,刚刚难得看到黑大人发呆呢~”
“……”
“说起来,刚刚黑大人是在看我吗?”
“……自恋。”
“哎?哪里自恋了,难道黑大人觉得我不好看吗?”
“……”
身边的人强力曲解着他的意思,竟然还带了哭腔,大眼睛委屈地一眨一眨,几乎要冒出水来。见黑钢看过来,某金毛哭得更加起劲,扁了扁嘴,仿佛下一秒就要泪流成河。
“呜呜,被黑大人嫌弃了呢,好伤心。”
黑钢按了按抽搐的额角,忍住要爆怒的冲动。明知他是假哭,可当他看到魔法师眼中多日未见的神采时,还是觉得无法拒绝。
搞什么嘛,明明心里快要乐开花了吧。
忍者别过脸,有些自暴自弃地道。
“好看,你最好看了,行了吧。”
“哇,黑噗第一次承认了呢!我要记下来!”
“你是笨蛋啊?!再说你会用毛笔吗?”
“当然会啊,黑老师真是健忘,明明是亲自教的嘛。”
“我是教了,你学了么?”
“有啊有啊,人家可是刻苦努力的说……”
“请问您二位是……”
站在神庙前,黑钢若无其事般往旁边瞟了一眼,心中荡然无存的严肃感让他第一次想要向祖先们忏悔赎罪,因为托某人的福,他大概只能保证表面上的恭敬了。
面对操着一口方言的诹倭本土人,刻苦努力的魔法师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出了摩可拿的翻译范围,刚刚口出狂言说自己日语过关的人瞬间就蔫了,就算他能勉强听懂一部分,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和黑钢的身份,这般无奈之下,他只能朝黑钢投去求助的眼神,样子倒真像个乖乖的小学生。
如果忽视那眼神背后的熊熊怒火的话。
黑钢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于是很愉悦地无视了魔法师眼里的腹诽,转头解救一头雾水的小厮。小厮叫来正式的守园人,正巧是父亲当年的老臣,甚至还见过小时的黑钢几面,有熟人总是方便,解释起来也就容易了许多。
“少主可要祭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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