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说着目光便带上了几分忐忑,她瞧着柳嬷嬷和白芷,白鹤及蒹葭,轻声而怅然地道:“嬷嬷……若然你们因此和我生了嫌隙,或是因此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柳嬷嬷和白芷几人今日不知实情时确实心中有些猜疑和不舒服,将才刚听锦瑟说了昨日秘密做下的事情,也确实心中生了寒意和痛意,可如今见自家姑娘如此惶恐难安,如此和她们解释将她们放在心上,又听了锦瑟所说道理,心中已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们见姑娘坐在那里,身影是什么瘦削,面庞还带着青涩,想到姑娘孤立无援的处境,再想到姑娘今日所承受的一切,一时间心中便只剩下心疼和内疚了。柳嬷嬷想到今日这般凶险情景,自己却反倒中了人家的道晕迷不醒,还害的白鹤也来照顾自己,非但帮不上姑娘的忙反而只会帮倒忙,现如今竟还惹得姑娘来安慰她一个奴婢,登时眼眶就是一红,噗通一声跪下,道。
“姑娘!老奴没用,都是老奴没用啊!姑娘快莫说这种话了,老奴羞煞,万难承受啊!”
白芷几个见此也都跟着跪了下来,眼泪也纷纷落下,只恨那万氏卑鄙无耻,竟害她们如此善良贤淑的姑娘。姑娘对她们下人犹且如此,又有如此的才情手段和容貌,依着她们看实是那武安侯府的福气!
锦瑟见几人如此也眼眶发红,拿帕子压了压眼角,这才亲自将几人一一扶了起来。一旁姚文青见她们如是,便笑着冲柳嬷嬷道:“我和姐姐自到了江州,便全赖原来府中的老人照顾方能安然至今,我年幼非但帮不上姐姐的忙,反倒总累姐姐为我忧心,如今见姐姐身旁有柳嬷嬷和白芷你们这样的奴婢,我也算安心了。以后姐姐便还要多赖你们照看,我先谢谢你们了。”
文青说着便起了身,竟是冲着柳嬷嬷几人一揖,柳嬷嬷几个吓了一跳,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无错,忙闪身避了。一旁锦瑟看着弟弟不觉眸含笑意,今日在石屋前她实可以早些出现的,之所以站在隐蔽处观望,一来是等待最好的时机,再来也是想看看文青的表现。见他一直克制着自己,最后才站出来指骂万氏,而且句句都说在了点子上,她实是欣慰。如今又观弟弟如此做派,更是感觉他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可看着弟弟眼底的青影和眼中的血丝,锦瑟又心中一酸,只怕弟弟这几日经历了如此突变,看了这么些肮脏之事,是难以安然入眠的,长大是要以痛心为代价的。若然父母在世,弟弟也不必向此刻这般冲柳嬷嬷等人作揖,虽一方面是他真心感激,但另一方面也是形势所逼,她和弟弟……如今实在太孤立无援,势单力薄了。
锦瑟心中微叹,这才收敛了情绪将目光移开,笑着冲柳嬷嬷几人道:“嬷嬷今日也受了累,早些去休息。白芷几个也自忙去吧,我和文青说两句话,不必伺候着了。”
几人退出去,锦瑟才微微扬声,道:“你们出来吧!”
她话音一落,不过眨眼间屋中灯影一闪,姚文青只觉眼前一阵风动,闭眼睁眼间屋中竟已多了两个穿黑衣的男人!他一惊,豁然起身挡在了锦瑟身前,锦瑟却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无碍,你且让开。”
文青见那两人就那么静静站着如同雕塑,又听姐姐这般说,再想到姐姐之前的话分明是知晓这两人存在的,这才心中狐疑地退到了一边。
锦瑟这才瞧清眼前的两人,她原以为守护完颜宗泽的暗卫必定是异族人,可眼前二人却皆汉人,两人瞧着皆二十出头模样,容貌并不出众属于那种毫无特点的,便站在她的面前,却叫她觉着存在感极弱,尤其是他们这么不言不语的,竟就叫她有种他们不存在,眼前影像不过是自己幻觉的感觉。
果真是常年生活在隐暗之处的人,锦瑟暗自惊叹,盯着两人仔细瞧了两眼,这才拉着姚文青缓缓在桌边儿坐下,道:“来时你们主子是如何交待你二人的?”
两人闻言这才一起冲锦瑟跪下,那左边个头略高的回道:“主子只说令我二人今后奉姑娘为主,生做姑娘的人死亦为姑娘所驱。”
他的声音平板无绪,锦瑟挑了下眉,这才道:“哦?那你二人可愿意跟着我,可甘心以后都为我所驱?”
这次两人却异口同声地道:“属下只知听令于姑娘,奉姑娘之令为命,不知何为意愿。”
锦瑟闻言倒扑哧一声笑了,轻呷了一口茶,这才眉目弯弯地瞧着两人,道:“哦?人果真可以没有意愿,只知奉命吗?我倒不信呢……”言罢她将茶盏一放,眸光回视睥睨着二人,道,“如此你们便将刺自己一刀给我瞧瞧吧。”
锦瑟的声音极轻柔却也极冷寒,言罢便眯着眼瞧着二人,那二人显微微愣了下,接着却不一而同地抽出腰间藏着的匕首抬起手臂便另一条手臂上狠狠刺去!姚文青一惊,登时便跳了起来,而锦瑟却在寒刃眼见就要刺进两人肌肤时才喊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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