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少文闻言却眯了眯眼,用极冰冷的声音冲万氏道:“母亲,我如今还奉您为母已是以孝为先了。可儿也不想做那愚孝之人,世上没有父母为贼,儿女也一味跟从的道理!母亲背信弃义,儿子却万不能苟同。母亲也莫忘记,还有夫死从子之说,在侯府,父亲之下是儿,却非母亲!母亲在儿身旁安眼线已是僭越,相信父亲得知母亲的所作所为也万难认同!如今父亲不在江州,这里能做主的是儿子,并非母亲!今后母亲还是好自为之吧,儿子的婚事自有父亲做主,母亲还是少手为妙!”
谢少文言罢便欲转身,万氏却愤恨之下,抓起床头瓷枕往他身上丢,谢少文一个错步避开,那瓷枕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和将才那碎掉的茶盏混在了一处。
谢少文回身用寒的目光盯着万氏,到底眼睛红了,颤声道:“母亲只当儿是秋铃吗?便由着您打骂羞辱?这便是母亲口口声声说的爱我?如此失德之人,怎配做我母亲!?做我侯府主母!?我也提醒母亲一句,如今出了这种事,母亲真当别人瞧不出母亲使坏的心思?那镇国公府好容易抓了侯府此等错事,怎会就此罢手?有您这样的母亲,谁家还敢将好好的姑娘嫁进侯府?!母亲,拖垮儿子和贵妃娘娘的,只怕不是别人,正正是您!唯今唯儿子早日将锦瑟妹妹娶进府中,方能将这等丑事遮掩一二,弥补些许过错!也能令那些御史们无话可说,母亲还是祈祷锦瑟妹妹会不生怨恨,依旧愿意嫁给儿子的好!别的,您还是少费些心思,好生修身养吧!”
他言罢却是一个甩袖再不愿多瞧万氏一眼,大步出了屋,只冲外头的婆子们喝斥道:“夫人生了重病需要休养,你们好好伺候着,不准夫人出房门一步,也不准夫人见任何人!若叫我知晓有谁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谢少文说着眯了眯眼,冷眸扫过伺候的丫鬟和婆子,这才又道,“直接拉出去杀!”
众人方才已隐约听到了屋中有争吵声传出,如今又见谢少文如此神情,一个个直吓地大气不敢出。念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众人也知这次回京只怕府中会有一番大的变故,夫人会有怎样的结果还不得知,如今自是巴结了世子将功抵过的好,当即众人便恭声应了。
谢少文这才快步而去,今日出了这等事,等着他处理的事情还很多,那谢公子一家定要尽力安抚,那些瞧热闹的百姓也是要寻的,还有锦瑟妹妹那里也是须得他亲自去致歉安抚的。只这些都还是次要,得赶紧先写封信令人送回京,叫父亲有所准备才好。想来父亲也定明白,早日将锦瑟妹妹迎进侯府才是堵悠悠之口的釜底抽薪之策。
屋中万氏听了谢少文最后的话,却是彻底安静了下来,因她此刻已被惊呆了。瞧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那一地的碎瓷屑,万氏才终于清楚一点,因这次之事她算是彻底和儿子决裂了!就因这一件事,他竟罔顾自己多年的养育之恩,竟就怨恨她,将她视为了仇敌!这样的儿子当真叫万氏不知该痛心恸哭还是该失声而笑了!她本以为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作为生他养他的母亲,她是这世上最懂儿子,最知儿子心思的人。
今日之前,她一直觉着儿子是个懂礼上进,又长情善良的孝顺孩子,所以她将才才那般哭泣着打亲情牌,希望儿子能够明白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可直至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对儿子的教养有多么的失败,他本和他那父亲一般无二的薄情,有心时千般万般的好,装出一副知礼明义的士大夫模样,无心时撕破脸时绝情绝义尚能将自己摘个干净,好似别人都是咎由自取!
哈哈,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尚且能够如此心狠绝情,更勿论其它了!
想着谢少文说如今只有将姚锦瑟娶进门才能安抚人心,堵住悠悠之口,万氏反倒笑了起来。那姚锦瑟只怕是算准了此事败露,武安侯府倒不好再退亲一事,这才敢如此反过来算计自己。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缜密狠辣,她设计了自己的清白,等来日嫁进侯府,自己这个婆婆对她也便没了威胁被束之高阁了,而儿子一心稀罕着她,侯爷更是顾念着风言风语只会对她好,那么岂非还没过门就已掌控了整个侯府!?
真真是好谋算,好手段啊!只是她姚锦瑟恐怕万不会想到,处心积虑谋到了夫君是个薄情郎,哈哈,女人最怕的便是嫁错人,她倒要看看姚锦瑟即便嫁进侯府又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万氏怨毒的想着,到底是心不干,意难平,情难断,扑倒在床撕扯着锦被恸哭了起来。
而此刻的锦瑟正拉着柳嬷嬷的手满含歉意地将昨日隐瞒几人偷偷做下的事一一交待清楚,柳嬷嬷和白芷几人对今日发生的一切本便有极多的疑问,如今听了锦瑟的话一个个便都惊得呆住了。
锦瑟见她们如此,却是叹了一声,道:“我之所以这般行事绝非是不信任你们,而是情况并不准许我将诸事都告知你们。一来此事之前也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是做了完全准备,兴许一切都是我瞎猜,犯不着也叫你们一个个都跟着担惊受怕。再来,我势单力薄,便是算上你们也是万难和武安侯夫人抗争的,若她真有心害我,岂会不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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