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拐着弯的逼着黛玉的两个贴身丫鬟——紫鹃和雪雁好好照顾黛玉。
紫鹃和雪雁只有更急,可黛玉秉性至情,论大道理她比谁都懂,可丧父之痛哪里是几句劝慰的软话就能劝得过来的?两个丫鬟急得抓瞎,却也无计可施,只好整治些精致的粥品小菜,变着法子劝黛玉吃。然而黛玉那点猫儿也似的胃口,食欲最佳时也吃不下多少,何况还是无心于食的时候?好容易磨得吃上两口,一转眼便又犯恶心吐了,倒累得她再搭上一头冷汗,这吃居然比不吃还受罪。
林渊家的眼见二鬟也无计可施,无奈之下转与丈夫商量,林渊愁眉不展的思索了半日,一拍巴掌:“这几日光和那贾家的二爷磨牙,怎么倒把他给忘了!”
林渊家的忙问:“这几日为着姑娘太过伤心,我和姑娘身边的人使尽了浑身解数也都败下了阵,听你的意思,难道还有谁还能劝得动咱们姑娘不成?”
赦生的事被林如海瞒得十分隐秘,除却林渊和常年代林如海给赦生送信的那名男仆之外,林家上下对此人的存在一无所知。林渊也是话赶话说漏了嘴,此刻见妻子问,也深悔失言,笑道:“我当然有请救兵的法子,还偏就不告诉你。”
林渊家的看丈夫表情,也约莫猜到是自己不该知道的事,当下翻了个白眼:“德行!”顿了顿,见他满面倦色,不由又担忧起来,“那贾二爷还不依不饶吗?”
林渊摆了摆手:“家里的事,老爷自有遗命。那些不起眼的铺子、庄子这几年早就悄悄变卖了。明面上的家产里历代主母的嫁妆是留给姑娘的,不能动;剩下的大宗封存献给朝廷,小宗变卖折成现银,留五万两给荣国府,当咱们姑娘吃穿花用的费用,再悄悄塞给贾二爷一万两。人手也放的放发卖的发卖,留下精明又忠心的,扶老爷的灵柩回姑苏,正好守着林家的祖茔。”
林渊家的点头:“这么一说,朝廷的体面约莫要有了,老爷做到了这份上,朝廷再不体恤也说不过去。姑娘的花用有了——咱们姑娘统共一个身子,再带几个丫头婆子,姑娘家交际上又不花费什么,就算在荣国府金山银山的消受,按出门子前五万两也尽够用了。贾二爷的油水也沾着了,一万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填他的嘴也够了。那他还有什么不足?我可听下面的小子们说了,他身边跟的小厮一直在各处管事跟前探头缩脑的。”
“管他作甚?”林渊冷笑,“横竖大宗的都上献朝廷了。荣国府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会跟朝廷抢银子去。你也甭操心了,认真看顾好姑娘才是正经。”
“要你说!”林渊家的瞪了他一眼,急冲冲的回身走了。
打发走了妻子,林渊用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适才他没有全说实话,事实上林如海生前还暗中压着一笔银子,暗暗地在京郊置了几处有山有水的庄子,拨了几房忠厚可靠的家人过去照应着,主人无一例外的是同一个名字——黄舍生。黄舍生是林如海为银鍠赦生造的假名,为的是银鍠这个姓氏太过罕见,赦生这个名也是古怪,未免引人注目,索性统统隐去。赦生若肯答应照顾黛玉,这些产业少不得要交给他,将来也是他入京照顾黛玉,就近也有个落脚之处;赦生若是不肯答允,这些产业也仍是要送给他,此人重情重义,即便是金银财富不入他之眼,但林如海已死,总不能追到阴间把他送的礼给退回去,冲着这份却不开的情谊,赦生日后也少不得会对黛玉照应几分。
老爷识人的眼光向来高明,既然能不顾男女大防、名位悬殊而将小姐托付给这银鍠赦生,想来此人是真有本领的。那姑娘现下的哀损过度,他定是有法可解的……吧?
灵堂里,轮班的小丫头检查过了各处的香烛,各自散了。因夜已深,雪雁挣扎不住睡着了,紫鹃也微微的打起盹来,独有黛玉还睁着眼守灵,素日秋水般的明滟的双眸已然哭得泪泉干涸。
赦生便是这时候出现在灵堂中。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守着的人除黛玉外居然都睡得睁不开眼,紫鹃的身子摇摆了好几下,也终于支撑不住的趴着睡了。黛玉察觉到了周围人的诡异,但她此刻恨不能一死以追随亡父而去,纵使天大的变故在此时的她眼中也只是不以为意。何况林如海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叮嘱她,这银鍠赦生与别人不同,不仅要视其如骨肉手足,还要将他同林如海一般尊重看待。黛玉心里不是不好奇的,然而紧接着林如海便过世,这银鍠赦生也不知去了哪里,纵有十二万分的好奇,在丧父之痛面前也显得微不足道。她到底记得林如海的话,见赦生终于出现,勉强挣扎着转了转眼珠,向他望了过去。
赦生止了脚,望着重孝之下黛玉清瘦得十分可怜的小脸,面上现出显而易见的苦恼之色。他向来重承诺,既然答允了林如海要保护黛玉,便觉得自己对这个娇弱易碎的女孩子有了责任。听说了她俨然有哀损过度的趋势,即使再沉默寡言,他的责任心也由不得他不挤出几句话来劝。可劝什么、怎么劝、能不能劝得动,其难度却又无异于移山填海。
他思考了半晌,终于慎重的开了口:“自小,族中传言,吾非吾父亲生子,而是吾母与另一男子私通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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