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太爱,爱至深,过为灾;又或许是太过悔恨,悔至极,转为恨。所谓物极必反,才会将自己逼入进退两难之地,画地为牢,身心都备受煎熬。
所以才会连触碰的勇气都没有,再多的爱意只能藏在心里,终落得可望不可即的下场。
次日一早执明和庚辰去了断魂崖,一连两日未见人归,第三日二人抬着一具动物尸体来了。
庚寅的信鸽也来了,仲坤仪被围捕,看了慕容离写的信后便自缢了,手下两万人马全部投降,而大军也已经开始启程回瑶光。
慕容离已经躺了四日,依旧昏迷不醒,执明曾去看了多次,却都被方夜拒之门外。前来接执明回去的人也被执明全部打发回去了,卢志杰也来了消息,与开阳有关的一应人员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该抓的都抓了,欲叛乱的几路诸侯也都被劝服,如此朝堂内也是一片安详。
忞恒跟着老翁的童子学了一整天的雕花,小心翼翼的捧着自己雕刻的萝卜花来到慕容离床边,嘴角笑着道“美人,这是我雕的花,好看吗?送给美人的”
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上床榻,轻轻在慕容离的脸颊留下一吻,小胳膊搂着慕容离的脖颈,就这般半斜着躺在慕容离身边,在慕容离耳边轻轻道“今天,方夜叔叔做了烤r_ou_,可好吃了,美人,今天两个方又吵架了,我叫了声方叔叔,结果两个叔叔都应了我,叫方夜叔叔和子明叔叔,太长了,又绕口。叫方叔叔又分不清,叫方夜叔叔夜叔叔,又不好听,叫子明叔叔明叔叔,子明叔叔也不愿意,他二人都争着让我叫方叔叔,所以我就想了想,方夜叔叔是晚上,子明叔叔是白天,干脆就直接叫黑叔叔和白叔叔了”
方夜端着药进来时忞恒已经躺在床头睡着了,方夜本想将孩子抱走,可忞恒的小手死死搂着慕容离脖颈不放,无奈方夜只好将忞恒的鞋子退去,掀起被褥将忞恒抱进被窝睡在慕容离身侧。
这世间总有一些东西即便是时间也无法消磨殆尽的。
慕容离一睡便是整整十三日,忞恒日日会来到慕容离身边给慕容离讲讲话什么的。这日忞恒抱着方子明教他的书卷,来到慕容离床榻边摇着小脑袋念道“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y-in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美人,书上说了,要起居有常,你都睡了好久了,怎么还不醒来啊……”
说着孩子的眼角挂起了泪珠,原本压制的情绪瞬间爆发,哭着道“美人,你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回家,恒儿不喜欢这里,恒儿想家,恒儿想美人抱恒儿……”
慕容离的眉心微微在动,浓密而长,微微上卷的睫毛也在颤动着,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
方子明本是来给慕容离换药的,却看到慕容离的反应甚是开心,连忙给忞恒示意了眼神,忞恒会意了,哭的更加厉害“美人,恒儿想你……恒儿想你……”
终于慕容离紧闭的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忞恒伸手,柔嫩的小手轻轻擦去慕容离眼角的水珠,r_ou_嘟嘟的小嘴狠狠的亲了慕容离的脸颊,发出的吻声足以让在场的所用人都听到。
慕容离桃花般的黑眸再一次缓缓露出,方子明看着慕容离虚弱的抬手附上孩子的脸颊,忞恒也紧紧抓着慕容离的手,这一刻,方子明这七尺男儿也终究落了泪,闻着忞恒哭声赶来的几人都愣在了门口,终于那一张张紧绷的容颜都笑了。
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失而复得,是有多弥足珍贵。
次日,方夜喂着慕容离稀粥,执明进来,执明的神情很不自然,夹杂着愧疚和其他一些说不出的情绪,缓缓来到慕容离身边,弱弱的开口道“阿离”
慕容离连看都没看执明一眼,只是淡淡说了句“出去”
执明欲上前,却被方夜瞪着的眼神止住小声道了句“那……我……我改天再来,阿离你先好生歇着”
这十多日,执骁和阿昱的信几乎未曾断过,执骁天天催他回来,阿昱则询问慕容离的情况,还有一些朝堂琐事。
自打慕容离醒后,老翁和方子明便着手开始为慕容离解赤鱼的毒,慕容离很听话,每天都会按时泡半个时辰的药浴,但老翁替慕容离诊过脉后便不愿为慕容离解鬼嗤的毒,老翁说解鬼嗤之毒需要用重药,而慕容离此次伤势颇重,脏腑已有了衰败的症象,况且久病未愈,大病体又虚,气血津液皆损耗甚重,加之慕容离常年服用的解药也有毒,如今已积攒在替内的毒也不轻,便更加不敢轻易为慕容离解毒了,慕容离醒后只在老翁的竹屋休养了十日便执意启程出发回了瑶光
离雾散去1
几朝水溪盲茫融清江,不待醉消化愁肠,两盏杯中毒入茶痕迹抹杀
瞬息间的过眼 似火燃的云烟过眼云烟时过境迁
终负你我嘶声暗哑雨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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