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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寒假比关雁偶尔冒出来的学习热情还要短,初五刚过,就该开学了。
经过一个学期的洗礼,大家都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变化,但开学这天,司南一进寝室就看到关雁趴在桌子上正在奋笔疾书的抄作业,他突然就觉得,好像一切,又没怎么变。
就好像关雁一抬头,脱口蹦出来的那句话还是“帮我抄下英语作业呗!中午请你喝汽水”一样。
司南愣神的间隙,关雁果真抬头了,一脸焦灼的看着他:“司南,快快,帮我抄一下语文作业,他妈的李老头布置起作业来简直不是人啊!”
司南失笑,肩上背包顺势就砸了过去。
司南他们一进教室,就听见李凡这个小广播站在讲台上神神秘秘的说,六楼来人了。
高三楼的六楼此前一直是空的,之前也有传闻说六楼是给复读生准备的,每年高三的下半学期他们就会从实验校区搬过来,没想到这个传闻是真的。
真的就真的呗,大家听过就忘了。
不过很快,“复读生”这三个字重新杀入所有人的视线里,就像热铁烙上去一般,再也难以忽视。
二诊考试的成绩出来,司南之前好不容易爬到一百以内的名次瞬间被冲到了三百开外,而更直观的感受是,陈森这个万年不变的文科年级第一,头一次跌出了前三,排在了第四的位置。
“什么情况??”
“学校这是要给我们下一剂猛药啊!”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
“这他妈还考什么考,大学都交给复读生上好了!”
……
大家义愤填膺,抱怨迭出,都三月了,距离高考眼看就只剩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复读生一加入,所有人名次都往后跌出了不少,虽然心里都明白比不过是正常的,但到底还是意难平。
而这份意难平在大家看到陈森的成绩时,彻底转化成了实实在在的焦虑。
军心涣散,各班主任紧急召开班会,又是唱|红脸又是唱白脸的,一人分饰两角,司南都怀疑老师们大概也快j-i,ng神分裂了。
不过他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情去伤春悲秋,因为他现在面临着另外一个大麻烦——常健想送他出国留学。
这件事司南没敢跟陈森说,之前高二那两个月时间的异国恋把两人都结结实实的折腾了一遍,别说异国了,在他心里异地都不可能。
但这事常健完完全全是出于为他考虑,面对这份好意,司南不能直接拒绝,只能靠拖,这拖一拖的,他就把雅思给考了,当然,没考过。
陈森是无意中听到司南给常健打电话知道这件事的,不过司南不说,他就也当不知道。
知道又能怎么样?陈森想不出个一二三。
三诊考试定在五月中旬,成绩出来,陈森重回年级第一的宝座,裘总拿到成绩单的时候,难得的喜形于色的拍了拍他的肩,言道:“你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高三了。”
一句话,打了全班的脸。
学习一道就是这样,有的人有天赋,那他努力所带来的价值就是没有上限的。而有的人,即使于学习一道勤勤恳恳,刻苦努力,但终究止步门外,不得真章。
最后半个月,所有科目停止讲课考试,进入了自主复习的最后阶段。
黑板旁边的小白板上数字一天比一天少,最后终于进入了个位数。
天气实在太热,有同学把桌子凳子搬到了教室外面学习,一时间,跟风人群不断,窄窄的走廊霎时间就塞满了各种课桌,教室里面,大家也都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有的可能都不是在学习,但老师们已经不想管了。
到了晚上夜自习时间,陈森就坐在走廊外面给大家串历史,身边围了一群人,大家好像这辈子都没这么爱过学习,都拼了命了。
就这样,千军万马挤独木桥的时间终于来了。
从教室里搬最后一箱书走的时候,关雁把小白板取下来,擦掉那个颤颤巍巍的1,重新写了个0,然后他哭了。
关雁一个人躲在教室里结结实实的嚎了几嗓子,他以为人都走了,但其实413的另外三个人都在,只不过大家都躲在门外,极为默契的没有出声。
关雁的哭声一点也不哀凄,只是有一点委屈,有一点不安,像是在问——
明明没人想长大,为什么突然我们就长大了?
做一个成年人辛苦吗?眼泪还可以随便流吗?
如果我不喜欢当大人,那我还能做回小孩子吗?
问谁呢?
不知道。
老人们常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最开始,谁也没把这句话当真,直到最后听的人也都变成了老人。
你心有不忿,觉得自己委屈又可怜,一腔苦楚真是没处说理去,可是你仔细听,当时尚年幼,槐花树下,那吵着闹着要快快长大的,不正是你吗?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一个成年人挺辛苦的。所以我什么时候才能回乡下去养猪?
☆、第四十一章
高考前夜,常健站在客厅洋洋洒洒像读开学报告一样的说了一箩筐,表演到一半,发现沙发上端坐着的两人没一个在认真听他讲,顿时就无奈了:“我刚说的你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是吧?”
司蓁表情比他还无奈:“常校长,咱们能不能拿出点校长的气质来,你一直这么念叨……”瞟一眼身边那位,“他明天考试紧张了怪谁?”
打蛇打七寸,常健终于舍得坐下来,双手在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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