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摇摇头,真正紧张的日子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
说起来有点搞笑,拼命了一年,乃至于读了这么多年书好像都是为了明后两天的考试,战线拉得太长,尤其是高三这一年大大小小的考试实在是多如牛毛,处在这种麻木状态下,老实说,他已经不太能体会到高考的气氛了。
但即便是这样,当夜司南还是失眠了。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像是放默片一样的闪过很多画面,包括此时他身下躺的这张床都让他觉得无比敏感——司南无比清楚的记得那个傍晚,记得他是怎样舔开身下人的唇缝,怎样和陈森纠缠在一起……
摸摸手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从某人后腰上狠狠刮蹭过的触感……
不能再想了。
司南有些尴尬的翻了个身,身体弓了起来。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了两声,他心有所感,飞快的转过身拿起来一看,是陈森发来的短信:
—我猜你还没睡着。
司南本想直接回个电话过去,但眼睛瞥到床头的电子钟——已经十一点了。这通电话要是打过去,至少要打一个小时,太晚了。
本来以前他和陈森打电话最多打半个小时,一是他们俩都不太喜欢打电话,二是想见面直接就见了,当面说总比只听声音好。然而就是高二暑假那折磨人的两个月异国恋,导致他俩都养成了一个毛病,舍不得先挂电话,每次光谁先挂电话这个问题就能拖半个小时。
司南给他回了条短信:
—我刚睡着,被你吵醒了。
陈森躺床上拿着手机看笑了,敢情他这殷勤献的挺不是时机。
他还没来得及回,司南又跟着发了一条过来:
—你怎么还没睡?
—担心我们家心肝睡不着,想哄他睡觉来着。
大夏天,屋里明明开着十几度的空调,但司南愣是热出了一身汗来。
陈老师功力深厚,某人蜷着身子弓的更狠了。
—我睡着了,晚安。
司南按下发送,做贼似的从床上弹起来跑进了浴室。
一夜无梦。
两天的考试就像微风刮过一样触感模糊,高考成绩出来的当天,司南心里还尚算平静,他正常发挥,外加踩了那么一点点狗屎运,刚好踩着分数线上了本科一批。
家里那俩大忙人都不在,司南估摸着常健可能比他自己还先知道分数,所以也就没再打电话给他,而是自己原地坐着高兴了会儿,然后给陈森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南哥。”陈森声音听着好像也挺开心,司南心里瞬间轻松下来,开门见山的问:“你怎么样?今年状元稳不稳?”
这是高考前最后几个月班上同学经常拿来打趣陈森的话,都觉得今年文科的省状元他肯定是稳拿了。
果然,陈森笑了一下:“必须稳。”
“真的?!”司南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说是意料之内的结果,但猛一听到心里还是有点惊。
“真的。”陈森压着声儿,“我先不跟你说了,裘总催我进办公室见我岳父呢,完事了我去找你。”
司南起先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挂完电话才反应过来这个“岳父”指的是谁,就这么一发愣错失了先机,白白被陈森占了一回便宜。
时间或早或晚,大家的成绩都出来了。
许旭考的不错,估计能进阜大还能好好挑个专业。关雁就比较惨了,离本科二批还差的远,正如他爹所说,能上专科。
陈森顶着省状元的帽子和邻市的另一位理科状元一起在网上热闹了一段时间,成为了往后漫长人生中,时不时被广大家长拎出来点名表扬的“别人家的孩子”,其中,又尤以陈森的话题度居高,毕竟学霸们大多都长得差强人意,即使都戴着眼镜,衣冠qín_shòu到底是比泯然众人要出彩的多。
就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之后,该填报志愿了。
许旭严格按照自己先前的计划填报了阜大和邻省的海事大学,而关雁在被生活和他爹来了一场混合双打后不情不愿的报了本地的大专。至于陈森,他虽然因为司南有过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d大。
考d大,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在漫长的读书生涯中被他母亲早早种下的信念——向你的父亲学习。
至于具体是学习什么,年幼时期的他曾经问过母亲,而母亲的回答是一切。
说出“一切”这个词的时候,母亲眼神里的执拗和坚定一度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做不到,又害怕自己做到了。
也不是没有过反抗。
只是无数次试探的结果让陈森最终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母亲对此根本不在乎。她似乎认定了自己的儿子必将走上和他父亲同样的人生轨迹,她认定他会成功,成功的变成她所期待的样子,至于过程中偶尔发生的轨道偏离,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你会好起来的。”母亲永远只是这样说。
人终其一生都想要找到真正的自己,但血缘亲情的牵绊,社会现实的打压常常会逼得你喘不过来气,慢慢地你会体会到一种疲惫的孤独。
陈森甚至觉得,有时候母亲所代表的更像是一种“公众”,而单打独斗的与公众对抗,最危险之处就在于,倘若你意志不坚定,对自己发起的这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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