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茹素知道自己彻底惹怒了薛世楠,她曾以为要折磨一个人,不过是伤其身,痛其心,原来这些在薛世楠的眼里都只不过是小儿科。
薛世楠只是稍稍让她感觉到耻辱,她就已经如坠深渊。
他当真是个魔鬼!
他有着一颗玲珑心,轻易地看穿了她的把戏,他有着一颗残忍的心,对一个女人也从不怜惜。
就是这么一个折磨过自己,羞辱过自己的男人,她居然恨不起来,反倒总是能让她燃起斗志,想用尽手段赢他。
大概……秦茹素想,这也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面对这样的男人,她反而会越战越勇的!当然,秦茹素不得不承认,这一局,她虽然赢了,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不是吗?
秦茹素想了许多,带着笑意渐渐进入梦乡……
这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睡得很不踏实,只觉脑袋是迷迷糊糊着,这些天的事情的事情在脑子中是一团糨糊,什么人也看不清,浑身痛得快要散了架,使不上力气,又热又疼……
再睁眼,秦茹素是被颠簸醒的。
身体不知道被谁抱着,喉咙里干痛,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嘶哑得像是破锣一样,都能冒烟。
秦茹素挣扎了半晌,才说出一个字:“渴……”
她身前的人浑身一僵,秦茹素就听到头顶上传来清冷的声音,不似以前的冷漠,有了些许奇怪的声调。
“醒了?”
也许是烧得迷糊,她出现了错觉。
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呢!
此时,北麓大军已经开拔,离开都城的时候,薛世楠才发现秦茹素烧得厉害,他强行绐她灌了药,抱着她上了自己的战马,日夜兼程地赶路。
可能连秦茹素都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天,她更不知道这些天赶路,薛世楠时刻都把守护在她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阿良,拿水来!”
都快到了麓山脚下,秦茹素才有了清楚的意识,这些天她一直烧得厉害,醒过来也不过片刻,就再次陷入昏迷,根本不知道身在何处,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到了现在,她都有些迷糊,秦茹素看着薛世楠拿出水囊凑到她嘴边,小心翼翼地味了口水,她不等说话,这个男人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她正诧异,就听他开口说道:“终于退烧了,不然军医那老家伙,就该拉出去砍脑袋。”
秦茹素正咽口水,听薛世楠的冷哼连咳几声,就听薛世楠又说了句,让她掉下巴的话,“怎么还咳嗽了?不要把头露出来,在我怀里老实待着。”
秦茹素这才发现薛世楠正用他的大氅包裹住她的身体,他们两人共骑着一匹马,身体面对面的紧靠在一起。
他的话虽然依旧刻板,但是眼底那抹闪动的关切,却没逃过秦茹素的眼睛,她的心在那抹亮光中倏然悸动。
他真的是在关心自己?
可是之前他还那么残忍,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温柔!
秦茹素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现在身边那么多将士看着,她也暂时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大将军……”
她的声音难听得她自己都皱起眉头,秦茹素低低咳嗽,“我们这是在哪里?”
“马上就到麓山了。”他把她的头按回自己的胸前,“现在不要说话,等到了麓山脚下扎营,休息好了你再问也不迟。”
秦茹素即使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成了不解的悸动,她的耳朵紧贴着他的胸腔,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她就莫名安心。
他的身体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他的心跳强悍而有力道,他是薛世楠……那个战无不克的战神。
这么近的距离下,秦茹素的心忽然满满的,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有了莫名的满足感,她喜欢这份满足的喜悦。
她本就不排斥这个男人,而且她觉着自己的心,跟着他的律动,也一齐在跳跃……
满足的……甜蜜的感觉……那是什么?
秦茹素找不到答案,又进入了梦乡,只不过她这次睡得很踏实……
中原五国,中兴盘踞盆地,国境最小。
中兴和北麓以麓山为界,麓山以北是北麓,以南是中兴,麓山脚下边境之地,寒冷异常,没有城池。
高烧退热后,秦茹素才从阿良那得知,原来他们早已离开中兴都城,一路风雨无阻,日夜兼程,连续赶了五天的路。
听阿良说,这些天她烧得厉害,薛世楠一直在她身边照顾,从不假手于人,就连阿良他也信不过。
白日里,薛世楠抱着秦茹素共骑战马,夜里风大,薛世楠给她喂了药,衣不解带地在她身边……
秦茹素听阿良说这段的时候,她的心底就流过一阵又一阵的暖流,说实话,她无法想像那个情景,更无法想像薛世楠那个冰冷的男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柔情的事。
直到今时今日,她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是怕她死了?
她现在早已经不是什么公主,薛世楠应该不是想利用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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