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卿也笑笑,“现在朝中已经人心惶惶,许多大臣食不知味夜不安枕,娘娘当务之急是安抚臣心,若伤了六殿下,不但人心俱散与娘娘不利,而且先帝于地下亦是不安。”
萧平重又打量曼卿一番,眼中突现杀机,“留着你这样的人在耶律肆身边,只怕食不知味夜不安枕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改变主意了。”
“若无万全准备,曼卿岂敢独闯龙潭?”曼卿轻叹一声,“娘娘想必知道,曼卿曾居相位,是我主臂膀之臣。”
萧平点头,“那又如何?”
“曼卿曾于三月之内连降九级,后又充军发配,才辗转到了六殿下身边,难道娘娘以为,我主是昏庸无能自断臂膀之君不成?”
“你的意思是……你到耶律肆身边是有意安排?”萧平疑惑大起,她对曼卿的事略有耳闻,当时还以为是曼卿才高气傲触怒了龙颜,如今细细想来,确有蹊跷。李重珂虽然年轻,却颇有帝王之术,决不是不能容人的狭隘昏君。
“契丹虽兵多将广,但能教众人谈之色变者,唯耶律肆耳。只要耶律肆一死,我朝再无惧者。否则曼卿读圣贤书知忠孝礼义,身入敌营早该以死殉国,如何能忍辱……委身?”曼卿说到这里,面面色稍赧。
“后来你爱上了耶律肆,所以没有下手?”萧平难以置信的看着曼卿,却看不出他说的有几分可靠。
“不错,耶律肆确是我命中的异数。”曼卿话锋一转,“但我在六殿下军中数月,也并非一无所获。”
“契丹军情,你查到了多少?”
“六殿下对我宠信有加,娘娘能想到的,我都查到了。只要我或者六殿下有事,自会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密折送到京城。”
“我怎知你还未将军情送出?”萧平的手捏起来,身子微微前倾,耶律肆于政务虽然一窍不通,于军务却了如指掌,以徐曼卿和耶律肆的关系,他说的也不无可能。
“边关毫无异动,就是证据。现在契丹朝局不稳,六殿下心绪不宁,我主英明岂会坐失良机?”
“徐曼卿,你这套说辞本无破绽,只可惜……你少活了二十年,你真以为我会信你?”萧平好整以暇的靠入椅中,虽然此人言之凿凿,但她从没出过差错的直觉却告诉她,他在说谎。
“空口无凭,娘娘请看这是何物。”曼卿从怀中取出一物呈上。
四四方方,金光灿灿,是一方印鉴,萧平接过一看,上面刻的是“重珂留藏”四个篆字,这才倒吸一口冷气,看来这回,是自己的直觉错了,或许是近日劳累过度所致。
“此乃我主私印,凭之可代我主便宜行事。”曼卿见萧平动容,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这方金印从不离身,否则真不知道如何才能教萧平相信这个弥天大谎。
“你的皇上对你如此信任,可真是所托非人呢。”萧平将金印还回,若曼卿真是因获罪才充军发配,皇帝绝无以私印相授之理。
“心之所向,情之所衷,曼卿亦是凡人,都有力不能及之处。”曼卿苦笑,“曼卿已无颜面再见我主,今后只愿相伴六殿下左右,放马牧羊终此一生而已,万望娘娘成全。”
“遇上先生,真是阿托云的福气。”萧平喃喃自语,若是耶律异没有北疆称雄,没有开国为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不会有这许多纷扰,自己与他,想必也能放马牧羊逍遥快活的过上一世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三零八的雨,看到有人除了关心文,还关心我,好高兴啊,写文都有劲头一点.
另外看到有人因为受不了打击而"rever"我还挺伤心的,不过也没办法,一个文可能雷到所有人却不可能讨所有人的欢心.
这个.....剧透一下,后面还有一个疑似大雷,请心脏脆弱的同学及早做准备,不要到时候烤焦了来找我哭.
欠下评论的某人,您还真数着字儿还啊?我倒,那赶明儿我也数着字更文了........
第七梦求不得(十一)
西楼城外,赤峰山下,美丽的西拉木伦河从山间流下,水面在此处变得宽阔而平缓,静静的绕过西楼城向东而去。时已入冬,山上的白桦香枫只余些许黄褐或深红的残叶,连四季长青的云杉也绿得颇为寂寞消沉。落日的余辉为河水洒上片片支离破碎的金光,与河边三三两两半灰半黄的落叶杨树两相照映,倒也是一番景致。
河边的林中一匹通体黝黑肩宽腿长的马悠闲的低头从枯叶中撕扯着甜美的草j-in-g,不远处一处孤坟,土还很新,一个身着黑貂大氅的男子在坟前一动不动的静静坐着,也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突然背后传来有人踩在枯枝败叶上的沙沙声,他猛的回过头来,脸上绽出惊喜,“阿阖?”
曼卿到坟前上柱香拜了三拜,娘,曼卿总算不辱使命,算是替三儿尽了一点孝心。
“阿阖,母后有没有为难于你?”耶律肆拽住曼卿上下打量,从木叶山一回来就知道了萧平改立新主,大开杀戒之事,接着又听萨迦说曼卿被萧天寒带进了宫中,他立刻进宫去见萧平,可是拥立他的大臣基本上已经都被诛杀,萧平硬说此乃先帝梦中所示他也无可奈何,向萧平讨曼卿时,萧平只推做不知,耶律肆手中无兵无权不能搜宫又不便向萧平动武,只得悻悻而去,幸亏送他出来的萧天寒低声说了句“徐先生无恙”他才略略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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