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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出了茶馆,一口无名业火生生憋在心里。
嘿,这小子倒是出息了。枉费为师在天上为你芝麻大点的事儿奔东走西还差点把自家的大哥给连带着搭上打包卖了。
眼下倒好,这小子自己在边关fēng_liú快活,什么好处都白白落了去。
还有那姓周的小子,当初就不该让他留在自己小徒儿身边!对了,肯定是周小子勾引在前,自己那个不经世事的小徒儿才会失足的。
睚眦两手袖在衣中,望着出关的城墙来回打了十几个转身,终于还是决心去看看自己的出息了的小徒儿,啊不,是去教训教训那个教坏自己好徒儿的周姓小子。
第二十六章
睚眦望着眼前乌压压一片军帐,心中很是踌躇。
那块芙蓉玉明明在小徒儿身上好好挂着,却一次也没派上用场。也不知是这小徒弟翅膀硬了还是不好意思,或者,干脆是不想看见自己,觉得碍事?
要是韩湛远懒得看见自己,自己这样过去,岂不是师风扫地,威严荡然无存?
睚眦也算是个心高气傲的神仙,如此这般瞻前顾后千年间亦是头一回。只是他之前并不懂人世爱恨,这一次也直接无视了自己小媳妇般的心态。
睚眦左思右想,还是觉得悄悄摸过去看一眼方为上策。若是小徒儿还惦记着自己,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说为师事务已了,下凡来看看他;若是真如那说书小老儿所言一样,就先给那周姓小子一顿好看。
睚眦打定主意,一心一意开始推测韩湛远所在军帐。
可是世上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
睚眦正仔细推敲着,全然无视了正巡逻过来的一队士兵。
士兵们望见个一身白衣站在雪地里行踪可疑的男人,二话不说,就“刷”地一声围了上来。
睚眦看着对着自己鼻尖十几把明晃晃的长刀,叹了口气。
流年不利啊。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士兵,看起来是一个百夫长,此时对着睚眦怒目圆睁厉声问道。
睚眦冷冷看了一眼大胡子,哼了一声,抬头望天。
“弟兄们,大家把他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大胡子被睚眦轻蔑的举动激怒,率先冲了上来,冰冷的刀锋贴着睚眦的脖子,再深半寸就要嵌入肌肤。
睚眦心中不爽至极,干脆破罐子破摔,便放任那大胡子将他三圈两圈捆得结结实实,心道倒是要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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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牢房的门打开又被紧紧锁上。
睚眦环视了一圈牢房,约莫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忍耐度。
茅草干净,也没有可疑的小动物东窜西跑,门外边就近还有一个火盆,比起瓦剌那个阴暗湿冷的
小屋子,这里面应该起码可以待上那么三四天。
睚眦挥手拂过茅草堆,乱糟糟的茅草登时变成一条厚重温暖的摊子。只是在凡人肉眼看来,依旧是一堆茅草无异。
睚眦就地坐下,闲极无聊干脆打量起两边牢中的犯人。
左边一个是满脸皱纹的老大爷,没兴趣。
右边是一个……恩,女人?
那人的身影隐在一片阴影中,只从露在明处的侧脸看来,清秀十分,像极了女人。但是鼻梁高挺,下巴线条稍显坚毅,又是典型的男性相貌。
就算是个男人,也肯定是个好看的男人。
虽然是打发时间闲谈,但是换做是谁,都更加愿意对着一个赏心悦目的人。睚眦是神仙不是活佛,也没有对着美女野兽都是一把白骨的思想高度。
“你是怎么被关进来的?”睚眦闲闲开始搭话。
那人抬眼懒懒望了一眼睚眦,又复低下头去,半句也没搭理。
睚眦有些无趣。
但无趣总比无聊要好,睚眦顶着一张厚脸,再次笑道:“看你这样,想必也干不了那通敌卖国作奸犯科之事,莫不成是被冤枉的?”
那人又看一眼睚眦,依旧低下头。
睚眦心生奇怪,凑得近了朝那人看去。这才看清楚,阴影之下的衣上,尽是斑驳血迹。十指血肉模糊,自衣领露出的肌肤一寸寸皆是旧痂迭上新伤。那人嘴角挂下一道血痕,受伤极重。
睚眦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趁现在走为上计。
不待他多想,一队士兵就拎着一捆铁链过来,链条在地面上摩擦,发出难听的“哗哗”声。
“你,出来。”提审的还是那个大胡子,大手一挥,牢门打开,睚眦便被一左一右押着出来,到了一间四面密不透风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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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里面阴森森的,火把昏暗的光线延长成明暗交织的通道,从墙角斜斜拉开一道阴影,诡异森森,很是适合这间屋子的用途。
屋角一字铺开刑具,从装了刺头的狼牙棒到钉入手指的粗铁钉,装备齐全,应有尽有。
看来这便是传说中的要严刑逼供了。
睚眦心里其实对此颇有些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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