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握着两个国家课题,其中一项做了三年多,年底就要结项,收尾工作却还没做完。还有市级重点课题也新批下来了,要趁暑假把工作布置下去,九月份开学以后又面临新课和带新研究生,到时再准备课题总归是匆忙一些。
迅速分配好任务开完会,封皓然挂出一副端庄慈爱的微笑,一幅从容淡定的端庄教授模样,捧着杯子目送了他的研究生们离开。确定人都走完了,他心里又默数了半分钟,霍地一下迅速站起身来,将杯子往桌面上一墩,提起包就飞奔而下。
隔壁蔡教授的博士正在自动售卖机前买饮料,感觉身后一阵风吹过,细小的铜铃声叮叮当当响得急切,他有点纳闷地回过头来,只看见了封教授风风火火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弯。
“唉,年轻真好。”比封教授还大七八岁的博士生由衷地感慨道。
年轻的封皓然教授走进电梯,伸手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左胸。走动间,那里还有些轻微的灼痛,但更多的是想被狠狠搓揉的痒意。他胳膊肘里夹着电脑,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还没摘,步履匆匆,一副温文尔雅斯文败类的样子,办公楼里零散几个学生,见了他都小声议论着。
汪熹戴着墨镜,正在车里等他,空调开得很低,封皓然一靠近车窗,便扑面一股凉气。
“主人。”封皓然趴在车窗上,小声笑道,他最近不知怎么,总是爱笑,汪熹嘲讽他傻乎乎的。
汪熹有心同他调笑几句,还没开口,就听教学楼那边传来一声招呼:“封老师!”声音又脆又高,婉娈有致,好听极了。
封皓然回头看去,见一个男孩子快跑过来,穿着嫩黄色的t恤,浅蓝的牛仔裤。
“是你啊!”封皓然有些惊讶,是上学期选过他课程的外校的学生,似乎是国音的学生,难怪声音那么好听。
对方比他更惊讶:“封老师您还记得我呀!”男孩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粉雕玉琢的一张小脸有些薄红。
封皓然便笑道:“我对我记忆力还是蛮自傲的,国音大的学生,姓杨?杨……芃?”他试探着问道。
杨芃简直幸福得要昏过去,忙不迭地点头:“是我是我!这不放暑假了么,我们合唱班来国文大彩排,老师您也没回家?”
“正要回去。”封皓然比了下身后的越野车。
汪熹的脸从敞开的窗户里露出来,茶色的墨镜后面是平直的眉与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杨芃有些无措,目光在封教授和那个男人之间睃巡一圈,试图打量出一些什么,然而封皓然的反应太自然了,那个男人脸色平静无波。
“那,那不耽误您了,”杨芃嚅嚅道,“暑假快乐啊封老师。”
封皓然拉开另一侧的车门,矮身坐了进去,笑着告别道:“暑假快乐。”
“挺受欢迎嘛,”车开出国文大的东门,汪熹挑眉,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上次我来找你还有人围着要微信号。”
封皓然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他,上次你看到要微信号的也是他。”
“这你都记得?”汪熹不知怎么,有点不高兴。
封皓然没有察觉到主人隐秘的小心思,自得道:“我过目不忘,背东西也好,记人名也好,一遍即永恒。”
汪熹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是么?”语气里的意思意味深长。
而后一路无话。
回家以后,汪熹努了努下巴,让他先上去,自己去车库停车。
封皓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飞快地抬起眼皮看了主人好几眼,有些惴惴地上楼了。
打开门却见屋里有人,一位女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动静,一脸怒火地转头看向他。
封皓然那一瞬间脑子里已经滚过了无数狗血的念头,他咽了咽喉咙,小声试探道:“您是……”
那人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看见了他脖颈戴着的项圈,一脸不屑地道:“这么多年没见,他这个变态的毛病,还没改呢?”
传说中的妹妹?汪澹?封皓然把自己从狗血剧情中择了出来,从容了一些:“心理学上认为这只是性癖的一种,属于次主流文化的亚文化,只要秉承安全、理智、知情同意的原则,不危及社会他人,不能算作变态。”封皓然授业恩师的女儿,就在国文大心理与认知学院读博,受小师妹的影响,也关乎到自己的性癖,封教授作为学院派的yer,对nuè_liàn文化的成因,多少也了解一些。
她妹妹显然也知道汪熹的喜好,对他半点不客气的:“你跟了我哥多长时间了?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去给我倒杯咖啡。”
封皓然勾唇似笑非笑:“我们家没有咖啡。”
“唬谁呢,”汪澹翘起二郎腿,封皓然察觉到对方没有换鞋,“我哥一个留洋多年的人,家里会没有咖啡?”
封皓然将自己的放到阳台的茶桌上:“我咖啡过敏,他戒了。”
汪澹冷笑了一声,点了一支烟:“烟灰缸总有吧?”
“他也戒了。”封皓然不悦地看向她掉落一地的烟灰。
“没咖啡还没水吗!”汪澹冷喝道,“你这个下人怎么当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封皓然脸色发青,想了片刻,仍旧压下了火气,给她端了一杯清水。
“谁让你给她倒水的?”汪熹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冷得可怕,他厉斥,“给我倒掉!”
封皓然那杯水还没沾上桌面,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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