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床单扯下来,对着干涸血迹愣了一瞬。
江锋后来再未出现,林末没什么异状,仍旧疯了一般地练武,只是不再写信,也不再把江锋的信拿出来默看。
他像是忘了还有江锋这个人一样。
只是他会不经意间看向墙头,会在写字时心不在焉。笔尖悬停纸上许久未动,浓墨滴下晕开大片墨迹也浑然不觉。或者是回神之时,笔下已写了好几个江锋的名字。
终于熬过秋冬,一月二月过去,正是烟花三月。林盟主已经回来,林末却离家远行,林末此次远行来的毫无征兆,也并未带上仆从,只身一人便于二月纵马南下。如今已走了将近一月,终于要回来了。
如今邪教猖獗的很,连临安城都有几户人家遭到邪教毒手,家破人亡。府上的下人们都在背地里议论纷纷。流苏隐隐有些不安,心想正邪大战迫在眉睫,只怕临安城也无法幸免,会被卷到这里面。那时候他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
奇的是,邪教这样无法无天频频作恶,而那位邪教教主却只是隐在暗处,从未在江湖上露面。
“刘江哥,你陪我去买些东西嘛,我一个人拿不动。”
耳边一个清脆的声音炸响。流苏转头一看,是侍奉小姐的丫头。登时头大起来。林末走后他算是个闲人,不能再以要干活为由拒绝,只好答应。陪着小姑娘上了街去。
临安城虽然比不上京城,但也十分繁华。此时三月,天气和暖,街上买卖东西的人都多了许多。街道两旁都是小摊贩,卖些胭脂水粉,酥糖薄饼,风筝纸扇等物。
小姑娘带着流苏在人群中穿梭,玩的不亦乐乎。
流苏四下打量,见这一条街边都是酒楼客栈,四处挂着酒旗。他正要收回目光,却看见一个白衣身影正从一家酒楼出来。他心中一动,正要仔细看看,却被人群挡住,拨开人群再看,却看不到那白衣裳了。
他有点失落,又觉得自己好笑,哪里穿白衣就一定是那个人?就算是又如何。他见少爷不在,便会离去,与自己有何关系。
回到府中便见仆役在府中匆匆忙忙准备东西,说是少爷今日便要回来,要准备酒席为他接风洗尘。
作者有话说:
☆、伍
那日流苏还是同往常一样准备睡觉,却听见有人惊恐的喊叫声。出去一看,便看到熊熊大火从前院烧起来。
所幸后院还未起火,流苏吃了一惊后便起身逃跑,也不敢去管别人。他逃出林府,正想从大路逃跑,却见远远的有几个黑衣人飞奔过来。于是立刻矮身藏进路两旁的草丛中,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
他大着胆子透过草丛缝隙向外看,却看见一双白色缎面靴子不紧不慢走过去,垂下的白色衣角上是溅上去的鲜血。
流苏睁大了眼睛,忙用手捂住嘴巴。他心如乱麻,明知自己应该赶紧逃走,却迈不动步子。耳边能隐隐听见府里惨叫声、哭喊声、怒吼声,还有大火的噼里啪啦声,房屋倒塌的声音。
而那双白色靴子稳稳站着,没有一点局促。
他探头看去,见一个白衣人在冲天火光前负手而立,姿态悠然,似是在观赏一般。
流苏看见他英俊侧脸,被火光映成微红。
是江锋。
远处传来马嘶,有人策马而来。流苏知道那是谁。他慌忙看向江锋,以为他会离开。却见他仍是闲闲站着,竟是像在等林末一般。
过了一会他转过头去,神态悠然轻松,跟身后那人打招呼说:“回来了?”
林末僵在那里。
他们在冲天火光里对望,流苏在外围着看他们相对。那两个人身边就像是有个无形的屏障,将一切外人阻隔在外面。他看见林末不可置信般问江锋:“是你烧了我家?……我父亲呢?”
“被我杀了。”江锋痛快地说,神色坦然。他微笑道:“不仅是你老爹,我还杀了林夫人和林小姐,哦,其实林府上上下下我杀的连条狗都不剩了。”
林末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震惊而痛苦:“你……江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邪教教主啊,”江锋笑说,“邪教教主杀武林盟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林末睁大眼睛。
“咦?你不知道?”江锋笑问,“我还以为你早已知道了呢。”
“你……”林末嘴唇颤抖,“所以你接近我,对我的那些好……都是假的?都是利用我?”
“啧。”江锋有些不耐烦似的,皱起眉说:“提起那些做什么。”
“今日之事是要你明白,邪教迟早会一统江湖。我今日不杀你,是念在往日情分。但你若是不识好歹挡我的路,那就休怪我无情。”
林末静默许久,随后惨然一笑:“江锋,我恨你。”
江锋不可置否地耸肩:“我知道。”
“我一定,会杀了你。”
“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时有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在江锋旁边跪下,为首一人说:“禀告教主,确认人已经全部杀光。”
“一个都不剩了?”
“是。”
“好,”江锋笑道:“我们走。”
说完他拂袖而去,不管林末在他身后如何崩溃。似乎林末的痛苦煎熬,都与他无关。
流苏看他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看到林末跪在大火前。他没有上前,而是转身默默离开。站起来那一刻他发现自己的腿脚已经软了。
他在想,一个人要多凉薄,要多么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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