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浪荡一世也绝短不了吃穿,家里人也就随他去了。
其实谢虞虽是个不中用的纨绔子,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欺男霸女之事,人也称他仁义,只是fēng_liú多情追逐情爱一事叫时人不齿。
你当他怎的?
却原来谢家虞二不爱红颜爱蓝颜,偏是龙阳断袖。
这一日,趁着春暖,众人在湖中一只游船上饮酒赋诗,往来之间有丝竹悦耳,又有貌美女婢一一为席上各人斟酒添茶,女子袖间香气盈盈,已扰得这众人心中蠢蠢欲动。
书生本该向柳下,更向书中觅如玉。但天下男子哪个又当真美人坐怀而不乱,不过都是酒中一色鬼,香汗氤氲之间,这一个个假道学似的真书生也早已坐卧不宁。奈何此时黄昏未至,青天白日之下,做不得这浪荡云雨之事,也只好使歌女再弹拨几首《春光好》。
谢虞坐在上席,边上挨着的身穿绛紫色长褂、腰系翡翠玲珑麒麟玉佩的是言家三子言洛,这也是个一般的纨绔儿,惯会的就是吃喝玩乐,嘴里伶俐的是唱曲逗蛐蛐儿,腿脚方便的是蹴鞠,再有的就是手上会玩双陆棋子。
言谢两家是世家,谢虞与言洛年纪相差不大,自幼耍在一起,情如手足。但两人却不是辈分的,言父与谢虞兄长是一起入的蒙学,算起辈分来言洛还是谢虞的世侄。这一点令言洛极为不满的,明明他比谢虞大上两个月,却平白要矮上一个辈分,尤其谢虞是个惯会耍无赖的,时常仗着自己辈分大,“压迫”了言洛好些年头。
言洛知道谢虞不爱红装,这种场面也只是自己一人自斟自酌,也不要一个女婢过来侍酒,便压低嗓子悄悄对谢虞私语:“乐安,我知你喜好,今日可为你寻了个颇有身段的貌美童儿,等到晚间……”
谢虞虽不及弱冠,但谢员外疼爱,便早为他赐了字,言洛不愿唤他世伯,也不得称兄,一向以字相称。
言洛只言语,谢虞却像是没听见似的,魂不守舍,言洛见谢虞望着船舱外,对面也有一艘船停靠在岸边。说是船都算是夸奖,只一只渔人的小舟,船头坐着捕鱼归来正在收网的少年。
少年年方十四五的模样,仍旧梳着羊角小辫,穿着青灰色短褂,眉色浅淡,远山叠翠。正是桃红柳绿的好时节,拂风过,一树花瓣落了满湖,少年的头上肩上有片片罗红,日暮夕阳,红光照拂少年,满面似含春意。
言洛心中一凛,便惊诧道,莫不是看上这渔家小少年了吧?乖乖,虽说渔人人穷钱短,却正是正经人家,这如何要弄得?
言洛只在心中计较这一会儿,忽的就见谢虞站了起来,似要上岸。
言洛忙拉住谢虞,提高声音喊他:“你做什么?这是要去哪?可别闹出什么事来哟!”
谢虞才恍然醒悟过来,只好心虚掩饰说:“谨卿,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哪会闹出什么事来。不过见到一老渔夫和并少年二人抬了一筐鱼上岸,想看看有什么新鲜的鱼虾,可买些家里炖些鲜汤罢了。”
原来那渔船上不只少年一人,还有一老渔夫,只见那老渔夫并少年二人抬一筐鱼上了岸,去了拱桥上。那桥上熙熙攘攘,小贩商贾繁多,可以想见夜市的繁盛。渔夫二人却是要趁着黄昏这点日色,将鱼虾卖与酒楼食肆或者大户人家。
言洛问:“那你可知我刚与你说了些甚?”
谢虞自然不知,只面上悻悻,心中却仍记挂着刚才所见少年。
“罢了,罢了,我就陪你去买些鱼吧!”言洛心中想着,我虽不算正君子,也是仁义人,定不让乐安去惹这良善人。谢虞心中暗喜,脚下便轻快似有风助,不需多时就上了桥,走到了渔夫摊上。
老汉见两个穿戴都十分金贵的少爷忽然站在他这摊上,心中也一惊,这种腌渍地儿寻常哪会有少爷小姐亲自过来,大多都是大户人家的奴仆。尤其这前头这位,身量颀长、唇红齿白,漂亮得像个姑娘。老汉心中暗忖,这于川果然是大地方,之前在乡下可曾见过如此龙章凤姿的人物。老汉和他孙儿两人迁到此处不久,本就小心行事,不敢行差一步,这时便更加小心了。
老汉推一推旁边的小少年,这少年一下惊醒才回过神来。这不怪少年不守礼数,要知老汉也是活了几十个年头也从未见过这等人物,更何况小童儿少不更事。这小童是老汉的孙子,人唤他小常。这小常也算不得名,渔夫姓常,外人称常叟,乡野老汉也没得念过书,自唤他小常而已。
小常见谢虞走到他面前,头也不敢抬,只盯着谢虞脚上穿着的玄色麒麟云锦靴上缀着的翡翠玉片,心里想到这人可真好看呢,比我前日折的那株桃花还要美上七分。
谢虞并不先与小少年讲话,只问那渔夫老汉。“老人家,我要些鲜鱼炖汤,你这些看着新鲜得很。”
“大官人,俺家的鱼当然新鲜哩,这可是刚捕回来的,您看看,需要些甚?”老汉声音中气十足,对自家的鱼十分自豪。
谢虞作势便去细察筐内的鱼儿,活蹦乱跳的,腹背的鳞片十分有光泽,果然很是新鲜,莫不如全部将它买下好了。谢虞只在心里思量片刻,便有了计较,对常老汉言语道:“老先生,你这些鱼我全要了!你且去哪湖中唤我家仆从将鱼抬到城西谢家去,自有人结账。”谢虞看了看言洛,一心只想打发他走,便说:“谨卿,老人家不知路,你带他一带。”
言洛见他要撵自己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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