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
夏如孽转过头,看向冷灼,一滴泪滑下,眼睑上的朱砂被泪带落,犹一滴朱砂泪缓缓淌下。额上的细竹被雨水晕散,像是隔着雨幕看一支朱色新竹,恍恍惚惚,好似朱砂殷染。
冷宁撑着一支竹骨伞,站在两人身侧,不知道是该扶两人起来,还是……最后冷宁摇了摇头,走开了,带着冷灼的命令,去找陶千宣布晚宴取消。
夏如孽也不知道他和冷灼跪了多久,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雨在傍晚时就停了,只是看见天色一点点变暗,繁星忽闪忽灭,又看着天一点点地泛白,露出黎明色。冷灼和夏如孽的衣服早已风干,而夏如孽脸上的妆容虽有些许的模糊,但模糊的感觉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冷灼,”夏如孽淡淡地说着,“我为你舞剑吧。”一丝苦涩的笑浮在苍白的双颊。说罢,便抽出佩剑,在梨树下起一剑舞,人形剑影渺渺,冷灼只看到那一身月白袍下的夏如孽在皎洁的梨花之下轻旋,就连闪着银光的利剑也在此时柔和了起来。剑风所到之处,漫天梨花飘落,映着黎明的晨微。
良辰美景也不过如此吧。即便是在冷灼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起的也是夏如孽那一天倾尽天下也无可比拟的一舞,那是他人生中见过的最美的舞。
“天上人间情一诺,孽儿……愿你我可此生不负。”
……
冷灼在看完夏如孽的剑舞后,便去上早朝。今日的早朝,想必……
冷灼走后,夏如孽叫来阿银,轻声说:“阿银,你在我身边也快十年了吧,这些年倒也委屈你了,想做自己的事都做不成,不过,放心吧,很快你就会自由了,别怪我。”
“公子……”阿银觉得夏如孽有些不对劲,担忧地唤了一声,却只见夏如孽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放在了阿银的手中:“阿银,带着这封信去未闻阁,找卓依凡或柳静修,他们看过信后自会明白。放心,他们会好好待你的,在那里,你就当做是自己的家。”
“那公子呢?”阿银跟在夏如孽身边近十年,十年,不可谓不久,十年间,夏如孽对待他像朋友,更像亲人一样,从未看低过他。夏如孽所说的那些话,分明在作别,又怎会不担心?
“我啊,”夏如孽抬头,望着天空,笑道,“我还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呢,哪有时间管你这个傻小子。阿银,去收拾收拾……离开吧。”
阿银知道夏如孽的性格,所以也未多说什么,回房快速收拾好行李后,走至夏如孽身边时,不舍地说着:“公子保重,注意身体,阿银在未闻阁等候公子,就此别过。”
夏如孽一直仰头望着天,生怕低下头便会……
义父,孩儿定会替您守护好这大邺的万里河山与天下的黎民百姓。
其实,夏如孽以为,这么多年来的不悲不喜,不痛不怨,早就让自己无情无爱,百毒不侵,可是啊,就算多么努力,对身边的人多么冷淡,还围着,就算有恨,也都被这些爱冲淡;他以为,只要有时间,就可以让自己狠下心来,可现在发现,其实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这世上哪有一直的仇恨啊!
那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
等冷灼再来绿萤宫时,夜已深。冷灼在见到夏如孽时,并未说什么,只是躺在床上,紧紧地将夏如孽搂入怀中,二人均一言不发。
冷灼低头看着怀中已似熟睡的人儿,轻声细语:“孽儿,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你是男儿身,可是啊,却还是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嗯,就是他了,不会错过的’,从那时起,我便决定,就算是要我拼尽一切,我也绝对要保护好你,谁都不能阻止。孽儿,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因为那是你想做的,只是,我不想你被过去束缚,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放下,你会过得很好,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孽儿,其实我很不开心的,你为了刚认识不过三年的男人,放弃了自己的自由,那时我真的很生气,孽儿竟然关心别的男人,为了别的男人和我争吵。呵……你肯定又要笑我爱吃醋了。可是再仔细想想,你可真是个傻瓜,我像是那么冷酷残忍的人么?你啊,什么时候能多相信我几分呢?”说着说着,冷灼竟笑了,可是笑着笑着,便有泪水滑落,“孽儿,为什么这么多事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发生在我们的身上?本来说好的,可是我……孽儿,我的孽儿……”冷灼又紧了紧环住夏如孽的双手,仿佛是要将其融入身体般泪水,湿了眼眶,湿了枕头。
冷灼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夏如孽,整个晚上,都在夏如孽的耳边轻声诉说着,仿佛是要将过去、现在、甚至是未来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一样。
“孽儿,是雄鹰就要在天空翱翔,而不是过着金丝雀的生活。”冷灼轻叹,低头在夏如孽的唇角轻吻了下,却是久久不远起身,直至魔轩捧着龙袍出现在他的身后。
冷灼换上龙袍,再次深深看了夏如孽一眼后,毅然转身离去。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夏如孽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冷灼一夜未眠,夏如孽同样,强忍着心中的难过,不想让冷灼担心,不想让冷灼惦念,可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汹涌地从眼眶流下。夏如孽用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发出声音,眼泪,不住地落下,他记得昨晚冷灼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句饱含深情却又让夏如孽愧疚不已的话。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身边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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