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给勾勒出来了。
万俟绝仔细地看着,嘴角的微笑却一点一点地被压平了,胸腔里的跳动越来越快,近乎震耳欲聋。
画面上的人靡颜腻理、夭桃秾李,端得是倾国倾城之色。
他本应感到开心,此时却变得彷徨无措甚至害怕,为什么会与简守如此相似?
如果将画上未上色的眼睛换成那双夺人心魄的星眸……
万俟绝不敢再想下去,发疯似的撕碎了宣纸,可看着它碎掉又难过起来,捏着残片的手指抖成了筛子。
袭来的夜风吹得窗户啪啪地响,万俟绝看向夜空的双眼完全变了颜色,濒临爆发。
“这个世上,最没有资格这样对他的,就是你!”
万俟绝失魂落魄地冲了出去!
屠苍再舔了一下简守面颊,看着他闭眼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向来视力不好,所以记不记得他人的容貌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当初觉得你像太明巅的崇华,可仔细闻了闻,嗯,倒是像另一个人,特别是血的味道。”
狡黠道:“那日林中看不清容貌的人就是你吧?或者说是你的化形。”
简守不说话,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只晓得自己已然必死无疑。
这具身躯是红鸾血蛊的宿体,这么多年来都抑制着它,如今破戒,下场如何他心知肚明。
可惜屠苍并不知道他的体质,没有功法的辅助他也无法从中获得好处,最大的可能就是两败俱伤!
简守突然睁开眼睛,好似杜鹃,声声啼血:“屠苍,你该死!”
屠苍皱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突然因腹中妖丹的大恸而喷出一口鲜血!
感受到脸上温热的血星,简守癫狂地大笑了起来,仿佛在嘲笑屠苍的活该。
屠苍不可置信地从床上退了下来,妖丹处翻滚不停灼烧着内里,恐慌席卷了屠苍,面色更为惨白。
最后阴狠地看了一眼瘫软在床榻上的简守,屠苍蓦地化作一股青烟从原地消失了!
直到屠苍消失不见简守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大笑也不再动弹,他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唇角还挂着一丝苦笑。
万俟绝破门而入却又止步不前,简守的惨状赤.裸裸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腰上腿上满是青紫的掐痕,双腿痉挛甚至无法合拢,身下的床单被血色完全染红。
手臂高举在头顶上,手腕青紫有骨折的痕迹,原本精致的锁骨已经血肉模糊。
沾满血迹的脸上灰败一片,眼里也没有了任何神采。
“阿……简守。”
声音几乎是从肺腑深处逼出来的,可简守却没有任何反应。
“咔嚓,咔嚓……”的细微声响在房间中尤为明显,万俟绝胸前的吊坠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细纹。
简守也在这时开始不断地咳血,喉间的血吐不出来就堵住了呼吸,脸都憋紫了。
万俟绝如遭雷劈,步履凌乱地跑到简守的身边将其抱进怀里,颤抖着用手去擦他嘴边不断涌出的鲜血。
眼角却瞥到了简守后颈那如火的红纹,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呢?为什么要这么晚才看到呢?
他不知道这个图纹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阿笕的后颈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万俟绝几乎陷入了崩溃。
他一声一声地唤他:“阿笕,阿笕……阿简。”
他抱着他,不断为其输送修为,源源不断的真元流入简守的体内,就像流入了无底洞,万俟绝变得虚弱简守也无半点起色。
实在忍不住了的陨从房中现身,他跪在地上,对万俟绝说出了简守闭关的地方。
他不止一次地陪枯守在那扇石门外,也不止一次地见证濒临死亡的简守再出来时又稳定了下来的奇迹。
万俟绝似乎看到了希望,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简守,慌忙抱起他走在前头,焦急道:“带路,快点!”
猩红的池水,奇异的植物,结织藤嗅见空气中的血腥味仿佛都活了起来,在水中扭动着。
万俟绝看到后立即就明白了,结织藤是妖界的东西,以血为生。
活人若是想要利用它,就必须以血为祭奠,一般人承受不住它的索取便会死在这池中,而简守本就失血过多……
怀中的人因痛苦而闭上了双眼,从仇人到爱人的转化让万俟绝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有时间去想清楚为什么阿笕就是简守。
也理不清自己对简守究竟是恨多一点还是爱多一些,此刻的万俟绝只知道他不能让简守死在他的怀中,他一定不能失去他。
于是呵退了陨,石门合上时两人的衣物也坠落在地,万俟绝抱着简守踏入了池中,两人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相拥在一起,池水漫过身体,藤蔓爬上肌肤。
千百条发丝粗细的青线钻进了万俟绝的身体,他顿时因疼痛激出了冷汗,可它们并未停下而是继续寻找着他的血脉,皮肤奇怪地鼓起蠕动。
万俟绝隐忍地咬着牙,静静地看着身旁简守的眉目,细长的剑眉,挺翘的鼻梁,菱形的薄唇,满是病态却难掩唯美……
万俟绝一手握住吊坠一手揽着简守,他想原来阿简以前也这般痛过么?
血液的快速流失让万俟绝疲惫不堪,终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深深锁进脑海中的是简守此时的容貌。
紫红色的五角花攀在简守的身上缓缓盛开,像是为他织了一件天然妖艳的藤衣,股股热流涌进简守的四肢百骸,却始终不能靠近丹田处残缺的魔婴。
假象,注定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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