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涯。
在你没有对杜若付出一片真心……
秋日里的风带着一股肃杀之气,周向晚单是坐着就打了个寒颤,他看了一眼只穿着单薄衬衫一动不动的吴凉,想着,我给他留件衣服就走。
他脱下外套,屏着呼吸将它轻轻盖在吴凉身上,长款风衣正好能将他缩着的身体掩下大半,周向晚撑着手臂俯看着吴凉的同时他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他看端详着吴凉露出来的半张脸,在月光下泛着乳白色的光泽,看起来很乖很安静,像是睡着了。
嗯……睡着了?
周向晚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有些不可思议,这也能睡着的吗?
他几近耳语道:“吴凉,你睡了吗?我要偷亲你了哦。”
吴凉毫无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向晚立起身,有些为难,他不能把吴凉抱回去,先不说会不会引起骚动,光是硬件就有问题——他连鞋子都丢了。
可也不能让吴凉就这么幕天席地的躺着呀。
恰逢此时,周向晚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上面显示着:钱盟。
送上门来的苦力工啊。
周向晚离吴凉远了一点,按下了接听,他想,是时候让钱盟发光发热了。
冬日里软软柔柔的阳光,轻描淡写地在天台上铺陈开来,像毯子一样盖在吴凉和他母亲身上,那时的吴凉还很小,脸上带着天真的稚气,他抬头看着母亲的脸,逆着光模糊的像幻觉,他趴在母亲的腿上脸一蹭一蹭的,不着痕迹地撒着娇:妈妈,今天我考试是第一名哦,我想要奖励。母亲的声音带着溺宠的柔软,像是要把人融化:“凉凉想要什么呀?”
我想要……吴凉再抬头,画面骤然逆转。
那年南方的冬天很冷,寒气像是要把血液冻结,带着刀子的邪风能把人的精神和身体撕裂开来,他站在住宅楼下,火舌像是要把昏黄的天空烧破,他一个劲的往出爆炸声的工厂里冲,他哀求着旁边的人放开他,让他进去找他的爸爸妈妈,周边哀鸿遍野,热浪冲天,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孩子内心的巨大哀痛,能保证他不去寻死已是仁至义尽,邻居大叔选择一掌将他劈晕后逃离现场。吴凉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满天星斗旋转着倾泻到他父母丧生之地,那一场关于血与火的生死离别就像是青面獠牙的怪物将他的家庭咬的粉身碎骨。
从此之后,他只能孑然一身地与这个世界对峙,哪怕换得一身冷刃伤口,也只能独自品尝。
我想要……再见你们一次,就算是在梦里。
吴凉花了很长时间才醒过来,噩梦就是这样,哪怕当事人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还是要经历虚虚实实后才能醒过来。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红色的顶棚,离他的脸几乎就一米多远,他头痛欲裂记忆几乎出现了断片,他在哪里?眼镜哪儿去了?
吴凉转过身,往旁边摸索着,倏忽碰到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他像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是周向晚,他碰到了他的鼻子!
吴凉他强行清醒了。
触目所及,这是一个逼仄的帐篷,微光从侧面的透视膜射进来,帐篷里的空气昏沉沉的。他眼尖地看见角落里横斜着一瓶农夫山泉,没有一点犹豫,他拧开来灌了一口才清醒过来。
记忆回笼。
被杜若欺骗,周向晚挂在树上下不来,躺在草地上,然后……睡着了?
想到这个,吴凉不由看了一眼睡的四仰八叉的周向晚,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周向晚他……为了不叫醒自己,特意搭了个帐篷?
帐篷里的世界,就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异次元,吴亮在那一瞬间,脑子空空如也,全身62亿个细胞都恍恍惚惚地飘荡起来,很多年他都没有感觉这么轻松过了。
他着了魔似的拉开了透视膜窗,清晨的空气带着冷冽的松香扑进来,枝叶将阳光割裂成一条条的光柱斜射在地上,他听见了鸟鸣和生命破土而出的声音。
他自愿带上了感情的枷锁,哪怕这些年来将他磨得遍体鳞伤,他也是自欺欺人地做着一场荒诞黄粱梦。
结束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时时开着微信,生怕错过了杜若的消息;也不用待在空荡荡的房间等着一个虚情假意的情人,经历从希望到失望的天堑;再也不用为了一点点温暖丧尽尊严。
终于结束了。
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
周向晚是被鸟吵醒的,他气急败坏的坐起身,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帐篷里,并且本来应该和他躺在一起的吴凉已经不在了。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不可否认,他不想让吴凉看见他牙也没刷,澡也没洗,首如飞篷的样子,可是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走了又有点怪怪的。
周向晚打开前置摄像头,整理了一番仪容,才从帐篷里爬出去。
“周少,你醒了。”
周向晚猛地抬头,正对上吴凉有些憔悴的脸和他满是血丝的眼睛。他正盘腿坐在地上,手边是两瓶农夫山泉。吴凉递给周向晚一瓶道:“昨天,谢谢你。”
周向晚先接过去拧开漱了漱口,才开口:“不客气,我会保密的。”
吴凉嗯了一声后空气陷入尴尬的沉默。
周向晚在帐篷里闷了一个晚上,到现在也才睡了2个多小时,他的脑仁子商就不怎么够了,他看着吴凉的侧脸,宛如智障一样张了嘴:“哎,你有没有发现,我挺喜欢你的。”
吴凉一口气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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