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手机响起:
“你到底是个聪明人。老地方,我等着。”
灯火渐悄是夜深,风吹叶动月西南。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次日中午,何初拎了皮箱,如约赶至拉面馆,久一刀已在203房等着了。
何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地反锁了门,把皮箱放在了桌子上,冷冷地问道:“就你自己?”
久一刀低沉地笑道:“这种事,当然人越少越好。”
“呵,”何初冷哼道,“只怕你气数将尽,管不住身边的小鬼。昨儿他在这儿,你能感觉到?”
久一刀沉默了片刻,终于偏了下脑袋,不明所以地问:“什么?”
何初咬了咬牙,耐着性子说:“苏云舸,他今天,在不在这里?”
久一刀往四周看了一番,摇头道:“不在。”然后皱着眉头问道:“他在不在,你自己没长眼睛么?”
“要是像昨晚上,”何初接话道,“我只怕我长了眼睛,也看不见他。”
久一刀十分难以理解:“昨晚上?他一直在我边上,你看不见?”
久一刀是说了实话,可何初只当他在拿自己开涮,便揭过了话题:“不在最好。”然后打开了皮箱,冷声说道:“这儿有三千万,剩下的,得看你的表现。”
“呵呵呵呵……”久一刀阴沉地笑道,“杀个人还不容易,可陆上清要是死了,我拿什么问你要剩下的七成?何初啊何初,你当我傻吗?”
“陆上清不死,”何初冷声道,“没了你久一刀,他还能找‘十一刀’、‘十二刀’,我还是走投无路。届时,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拿我的命要挟我,你最好掂掂自己的分量!”
“何初,”久一刀阴沉地说,“我劝你最好别忘了,现在,可只有我久一刀。”
“三千万,”何初板上钉钉道,“这是定金。”
“呵,”久一刀冷笑道,“好,你够狠。”
何初把皮箱推到人的面前,沉声说道:“杀了那个畜牲,我何初砸锅卖铁,也把剩下的七成凑给你。”说罢,何初再不多留,转身离去了。
而此刻被骂作畜牲的陆上清本人,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当畜牲的觉悟。
还是头待宰的畜牲。
也不知怎的,陆上清最近竟迷上了雕刻,只要他闲来无事,就会在网上找各种雕刻的素材和教程,还不时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配上他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倒颇有几分设计师的味道。
眼下陆上清正专心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苏云舸就这么翻窗进来了。
“咱家以后不用安门了,”陆上清头也不抬,随意地说道,“有窗户就够了。”
苏云舸看着床上愈发清瘦了的人,心窝里蓦地一酸,便当没听见似的走到床边,把声音放沉了说:“你又瘦了。”
陆上清合上本子,懒懒地抬头看了人一眼,就窝在床头闭上眼睛说:“没人喂我了,当然瘦了。”
苏云舸无语凝噎,这人怎么就一肚子的理由?千错万错都能推给别人,连不吃饭都能找下说辞。
……可他还偏就吃这套,真是软拳头怼在了心窝里,疼还来不及。
“以后天天喂你,”苏云舸无奈地哄道,“最近不行,就算我不在,你也得给我好好吃饭,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陆上清睁开眼睛望着人,酸酸地问道:“毒你眼睛了?”
苏云舸一阵头皮发麻,连忙坐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哄道:“什么话,清儿什么样都好看,我这不是心疼你嘛,不好好吃饭,对身体不好。”
“嗯,知道了。”陆上清自知理亏,便敷衍着点头应了,开门见山地问道:“久一刀有动作了?”
“嗯,”苏云舸点了点头,一字一顿地说,“大转盘附近有个天龙建设,前边就是新丰路,你每天必经的。”
“他打算在那儿动手?”陆上清漫不经心地问了,又伸手拿起了本子,接着写画了起来。
“估计是。”苏云舸抽出人手里的本子,随手扔到一边,沉着声训道:“你认真点儿。”
陆上清一怔,心想几日不见,这人竟敢沉着声教育自己了,还真是长本事了。于是他无赖似的把头扭到了一边,双手环胸地靠在床头,理都不理了。
……苏云舸无奈极了。
“唉。”苏云舸叹了声气,放柔了声音,却并不让步地哄道:“这么重要的事,就先别画了。”
陆上清却依旧别着头,风雨不动安如山。
“清儿,”苏云舸拖着调唤了人的名字,拉起人的手摇了摇,好声好气地哄道,“不理我啦?这样,你先听我说完,然后我陪你画,好不好?”
陆上清终于赏了人一个回视,然后探身把本子拿了回去,合起来放在了一边:“说吧,不画了。”
苏云舸大大的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人黑顺的头发,由衷地表扬道:“乖。”
陆上清偏开头躲了,嫌嫌弃弃地一皱眉:“什么毛病?”
苏云舸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个:“我夸你呢。”
眼看着苏云舸笑的僵硬,陆上清终于敛了心神,正经八百地说:“我还以为你想上我。行了,说吧,他什么计划。”
苏云舸真是半点开玩笑的心思也没有,于是他直奔主题地说:“天龙建设已经破产了,那儿是栋烂尾楼,平时没人,久一刀在那儿停了辆面包车。”
“他是想还原当年的事故,”陆上清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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