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患无辞?”五皇子唏嘘摇头。
“虽然明知是污蔑,无奈三人可成虎。”瑞王慢条斯理地提醒:“太子刚开始奉旨管理朝政,就有人散布谣言中伤其名声,若传得沸沸扬扬,成何体统?还是查一查源头,尽快掐了吧。”
“老臣几人合计了一下,已派人暗中调查,估计不日便有结论。”鲁子兴答。
“只盼西北边境尽快恢复安稳。”同为御书房大学士的谭闰捻须对同僚说。
容佑棠认真聆听,默默琢磨许久,担忧道:“殿下,依下官浅见,北蛮四部的十万敌兵分散偷袭抢掠,始终未曾正面交手,对方要么部族之间尚未达成合谋、要么故意挑衅拖延,如果是后者,对战期就太长了,军民都疲累。目前,谣传把太子和灾祸相联系纯属荒谬,但假设西北不能速战速决,流言蜚语恐将愈演愈烈。”
——事实上,在场众人另有隐忧,纷纷暗忖:不仅西北战乱,还有病重的陛下。太子根基薄弱,一旦陛下驾崩,新皇能抗住铺天盖地重压吗?
“若想服众,终究凭实力。”赵泽雍心平气静,经深思熟虑后,镇定表态:“本王从不惧征战,但也无意好勇斗狠,可战火撩伤的是边境军民,朝廷必须一管到底。倘若西北将士能击溃敌军,那再好不过;倘若战况危急,覆巢之下,试问谁能安稳?大成的江山,是仁宗率军在马背上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本王身为皇室储君,甘愿为国土鞠躬尽瘁。”顿了顿,他恳切地叮嘱:
“总而言之,静观其变,还望与诸位勠力同心,共渡难关。”
“是。”容佑棠跟随众人,起身拱手。抬眼时,他静静望向高居主位的太子,彼此相距较远:
三品侍郎的官袍绯红,超品太子的常服墨蓝,前者补子绣孔雀,后者绣团龙。
我们的庆王殿下,已升为太子殿下了……容佑棠眼里露出笑意,内心五味杂陈,莫名倍感惆怅。
议事持续至戌时,为期一个多时辰。
太子宣布散去后,官员结伴出宫,皇子们则去探视父亲。
眼睁睁看着容佑棠离开,赵泽雍张口、本能地想留人,转念一想,却忍下了,不愿对方离群被议论。
忙忙碌碌,几天一晃而过,转眼元宵将至。
本是普天同庆的节日期间,大皇子府却冷冷清清,侍婢战战兢兢、走路都缩着肩膀,唯恐触怒失意之人。
“母妃怎么还躺着呢?”称病多日的大皇子阴沉沉,不复以往风度翩翩的文雅仪态:他愁眉不展,眼珠布满血丝,锦袍掀起一角,露出白裤黑靴。
“娘娘急怒攻心,加之素日操劳,累得病倒了,正在休养。”韩太傅老迈得嗓音浑浊,腰背佝偻。
“唉,关键时刻,她偏偏病了!”
大皇子心烦气躁,挥手道:“罢了,不管她,咱们赶紧商量。大成和北蛮开战月余,至今已吃了两个败仗!哼,庆王党不是总爱吹捧老三用兵治军如神吗?啧啧,老三带出来的队伍,接连战败,也不过如此。”
“陛下刚立储,边境就爆发战乱,实乃不祥之兆啊。”韩太傅忧心忡忡。
“父皇、父皇——我总怀疑老三动了手脚!”大皇子瞪着眼睛,举拳重重砸桌,强烈不甘,极度怨恨父亲。
“殿下消消气。”韩太傅无可奈何,扼腕提醒:“陛下亲口立庆王为太子,有目共睹——”
“简直荒唐!”
大皇子浑身发抖,飞起一脚踹倒椅子,再猛一把掀翻茶几,暴跳如雷,怒吼: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老三既非嫡、又非长,他凭什么越过我?”
第232章 殊死
“殿下!住手!”韩太傅吓一大跳, 急忙上前劝阻外孙:
“冷静些,您这样,是打算就此放弃了吗?”
“怎么可能?!”
大皇子断然驳斥,气喘如牛,困兽一般站在狼藉中,闭目仰脸, 万分痛苦, 颤抖道:“为了太子之位,我自懂事以来,二十多年从未松懈,勤勤恳恳尽心尽力, 父皇明明很看重我的,一向宠信有加,连占了中宫嫡子名分的祥弟也比不上我, 可老三固执暴躁、从小受父皇的责备仅次于小七!结果,竟然他当上了太子?他把兄弟们都踩在了脚底下?”
韩太傅同样满腹疑团, 脸拉得老长,任由外孙失态倾诉愤懑。
“这叫我如何接受?我今后怎么做人?”大皇子咧嘴惨笑, 狼狈失落,哽咽说:“如今细想,原来父皇最苛待我!九个皇子,自作孽的老八除外,祥弟封了广平王、老三是太子、老四是瑞王,老五八面玲珑, 小六小七置身事外,小九年少无知——只有我!只有我傻乎乎,奔波操劳,拼命上进,却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下场,简直像个笑话!”
“我、我现在就是个笑话!”倍感屈辱的大皇子脸庞扭曲,怨气冲天。
“殿下,请坐下,坐下,来,喝杯茶静静心。”韩太傅温和劝导,始终克制着脾气。
大皇子无力跌坐,抬手盖住额头,疯狂爆发后痛苦依旧,毫未减少。
“太子而已,没有登基之前,他只能算作储君。”韩太傅轻描淡写地说。
大皇子倏然抬头,饱含期待:“您的意思是……?”
“庆王绝非软弱无能之辈,他是战场上见惯鲜血的,一旦他继位,咱们的日子可想而知。”韩太傅雪白的眉毛颤动,谨慎分析:“倘若束手待毙,那么路只有一条:咱们将失去所有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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