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着了红梅花纹,越发衬着蛇妖眉目艳丽,俊美无俦。
他晃着手中的食盒,修长的腿一步便能上去两级台阶。金山寺本就不高,殷瑟一路上到大殿门口也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大殿门外,一僧人冬雪之天依旧一身单薄的白麻僧袍不沾一尘。他双手合十双掌间挂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持珠。
香客往来间多于僧人一礼,僧人便一礼还回。也有人会面带这微笑与僧人说上两句话,那人大多是听着,然后偶尔回上一两句,往往也就动上两下嘴唇就也完了。这和尚,还是这副不苟言笑的冰山样。
殷瑟远远看着,低头一笑。
十年,重新见到你时,我才突然感觉到,真的,好长啊。
章六:茫茫不知,风雨雷霆 头顶传来冷清而淡漠的
章六:茫茫不知,风雨雷霆
头顶传来冷清而淡漠的声音,“你如何来了?”
殷瑟有一瞬间的晃神,抬起眼,那个刚刚还在大殿门边的和尚此时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
蛇妖直勾勾的盯着他瞧,看越发冷淡的人,看那越发硬朗的眉角,看那依旧澄澈不沾染尘埃的眼睛。
和尚眉峰一蹙,显然是蛇妖的眼神太过放肆所致。
其实也不过几息的时间,蛇妖看不够,和尚已经举步后退。
“我来看你,不可以么?”蛇妖连忙拉住法海的袖子,道。
法海望了一眼自己的袖子,此时往来香客众多,法海又是众目聚集所在。几个香客已经疑惑的望了过来,想那个人这般大胆无理。
“随我来。”法海无法,低声道。
蛇妖满意的放开了和尚的袖子,却不愿跟着法海走,“我看山脚那几株梅花开得正好,我要去看。”
他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法海,法海只好收回已经迈出的脚,转而往山脚走。
他走路总是不紧不慢,颇有一种荣辱不惊,闲庭信步的从容感。
蛇妖此时也有了心情,拾级而下,还趁无人注意见,化出了把二十四骨的油纸伞,伞上一幅墨梅颇有梅花疏、瘦、幽雅,与他这一身红梅衣裳浓淡相宜,相得益彰。
伞够大,他便走到法海的身边,将伞遮在两人的头顶。法海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
一路上,殷瑟瞧着和尚,而那和尚总是不时与相熟的香客行上一礼,虽说话不多却也总能说上两句。
而这蛇妖竟是一路安安静静,他只是不动声色的仔细瞧着。
这个和尚佛法越发高深力量,这个和尚的眼角已经长出细纹了,这个和尚越发冷漠了……
等到了山脚下的梅花树旁,人反而少了。
山下不过两株小树,文人墨客可都是冲着山上的一小片的梅林去的,自然不会再次停留。恰好,这样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条蛇妖竟一路一声不吭,这让法海感到意外。到了目的地殷瑟也一语不发,只是瞧着两株红梅中间还有一株小小的白梅花交杂。
“文德,这几株是这几年新长的吧?”殷瑟突然问出了这一句不知从何而起的话。
这蛇妖一向思维跳脱,他问了,法海便也回答,“是。”
之后又是沉默。
殷瑟颤了颤眼睫,问道:“和尚,十年,是不是很长?”
“……于你弹指一瞬间。”法海顿了顿,回道。
“那对你来说呢?”蛇妖淡淡的问。
法海回答:“人生数十载。”
所以,对你来说,十年真的很长。
长到,我们之间竟然又陌生了。
刚刚,那个和尚再看那个病好后来还愿的孩子眼神真是温柔啊。方才,这个和尚和那位拄着拐杖来上香的老人主动说了好些话呢。现在,蛇妖与和尚竟冷漠至此。
一阵寒风吹来,冻得蛇妖一个激灵,拉了拉披风,想要抵挡这一阵寒风。
法海突然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回身对颜色道:“你且回去吧。”
“……”殷瑟仰头看着他的眼睛,背着光他看不清。于是他走近还想再看清楚些,那和尚却已经躲过了他的目光。
法海觉得今日的蛇妖有些不对劲,却有说不上来。
“殷瑟……”他开口,话还没出,便已经被蛇咬打断。
“文德,你再叫我一声。”殷瑟将安分下来的鬓发挽到耳后。他背过双手,仰着脸笑,道:“我第一次觉得出自你口的名字这样好听,你再,叫我一声。”
法海无言。
见法海不应,殷瑟又靠近了法海一步,一人一妖之间不过一步的距离,近到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环抱住对方。
“文德,你哑巴了,在喊我一次名字有这么难么?”
“……”法海似不大适应这般接近,又后退了一大步,拧着眉低斥:“蛇妖,莫要胡闹。”
他,胡闹?
他不过是想他再叫他一声。原来这是他胡闹。
十年,于他,是弹指一瞬间。十年,于他,是岁月漫长,足够将两人在他心里原就单薄的情谊冲淡陌生。
他将他点点滴滴记在心里。而他怕连他长什么模样,都忘了吧。
蛇妖觉得自己该恼火,若是十年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将食盒甩他一脸。
殷瑟点了点头,“好,我不闹。”
他将食盒递给法海,又看学似乎有下大的趋势又将伞塞给了法海。
他道:“再会。”
随后转身迈入风雪。有些冷。刚刚服帖下来的鬓发又随着风飞舞开来。
他不想回头去看哪个和尚淡漠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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