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身高肩阔的男孩子,其实精巴瘦,皮肉裹着骨头,快连肌肉的形状都瞧不出来了。浑身上下新伤旧痕一层一层摞着,青紫褐红掺在一块儿,倒像个染料作坊滚出来的。捋了他蓬发草草挽起,便将整张脸同后脖颈明明白白露了出来。结果耳后赫然一道泛着脓血的割伤,端瞧外翻的皮肉已黑,少说晾了有三五天,边缘干涸的血块黏着发丝纠结成了痂,厚厚地盖在皮上。
竹邕一把年纪,最是心疼小孩子,哪里忍见这些?登时呼吸都颤了,抖着手万分小心地给蒋春清伤口。问他疼否,他说不;问他气否,他也说不;问他怎么伤的,就说树杈子刮的,不打紧。倒也真的硬气一声未吭,只将两手紧紧攥着,指节泛了白。竹邕一应看在眼里,弄好了伤口抹完药,忽绕到蒋春身前蹲下来,一把将他抱住了。
“好孩子,以后不受苦了,疼了可以喊,难过了可以哭,没人敢笑话你的。谁笑话你,爷爷给你摆平!”
蒋春僵硬地任由竹邕抱了会儿,倔强梗着的小脑袋终于垂了下来,轻轻说:“老爷子,抱太紧了,有点儿疼。”
竹邕就咯咯笑,琢磨了蒋春的性子,并不将他拆穿再逼他示弱。老人明白,世事磨砺,会有些人渐渐颓了败了服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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