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与易钟明蹭到一起,“如果那时不是你来,恐怕缝针、住院的就是我了……谢谢了……”
“没办法,吸引注意力什么的,你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再加上他们危险的行为方式,就算咱再有理,挨打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与其让你这个带把版的林黛玉冒生命危险,还不如让我这种皮实的家伙上去顶着,再说了,你可是我宝贵的书记员呢!所以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
“就怎么?”听到易钟明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方泉好奇地转过脸望向他。
“……没什么。”易钟明扭头看向黑咕隆咚的湖面,看样子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绕着湖走了大半圈,他们走到湖边的一处僻静的竹林里,在长石凳上坐下,他再次发问:“那群来砸场子的人……他们没事吧?”
“哈?”听到易钟明的问题,刚刚坐下的方泉惊得险些跳了起来,“他们能有啥事?连jc都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好么?!”
“那……现场围观的多吗?有没有记者之类的人?”
“围观的……还行,不多。至于记者,没见着。”
“那应该是没有记者来,很好很好。这件事就这样很好……”
“好什么好?!你怎么和院长他们一个调调?”方泉愤愤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场子莫名其妙挨砸、人员有好几个受伤的是我们,为什么我们却要挨批评?为什么那些肇事者反而能像没事人一样回去,不受任何惩罚?”
“因为这件事没有闹大。”易钟明平静地说道,“再说了,我们这边有个诉/讼费忘了减半收取的错在先,不是吗?”
“那我们就活该被他们打、被他们砸了吗?” 方泉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他们的过错和我们的过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啊!”
“这些怎样都无所谓了……”易钟明试图去挠自己缝了针的头皮,但想起医生的嘱咐,手便停在了半空中,“说实在的,在我们这种地方,只要事情没有闹大,只要事情还在可控范围内,就都是些小事,都是可以挽回的好局面。至于我们的工作环境、工作人员遭遇了什么,人家上头的人才不会管呢!”
“……那你自己怎么想?”听了易钟明的话,方泉低下头,轻声地问道,“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你甘心吗?”
“我怎么想?我能怎么想?!”易钟明干笑了一声,“像我这样的人,想这种问题有用吗?”
“哈?什么叫‘你这样的人’啊?”
“我这样的人就是我这样的人啊!”易钟明的肩膀抖动着,“作为可有可无的存在出生,念的大众化到可有可无的专业,做着对于解决矛盾、教育大众来说可有可无的工作,却偏偏顶着‘公务员’、‘法/官’这种容易招来是非的名头。在这种情况下,倘若今天我不幸被一板砖拍死或者拍成重伤,那么这件事传到网上,大家的评论应该都是‘活该’、‘打得好’、‘又少了一个贪/官污吏’之类的吧?所以我这种人不管怎么想,怎么做,都不会有人关心吧……”
“胡说什么呢!” 胸中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方泉刷地站起来,“庭长在事情告一段落后第一时间不就去看你们了吗?而且就算是咱庭骂的狗血淋头的院长,最后不也关心了一下你们这些伤员的情况吗?”
“哦,”易钟明的语气不咸不淡,仿佛是在谈论明天的天气似的,“那不过是顺带的客套罢——”
“——而且我也很担心啊!” 满脸通红地,方泉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竹林中有几只鸟被他吓得扑棱棱地飞走了,“你知道吗,在那块板砖落到你头上之后,我的精神就完全不能集中了啊!”
易钟明愣了愣,然后冷笑了一声:“同情什么的,你没有必要跟那个风啊……”
“谁跟风呢!我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别人对你不好你是这种消极的态度,现在别人对你好你居然还是这种消极的态度,很奇怪啊你!别人——不,我关心你,难道就有那么让你无法接受吗?”见易钟明扭过头一言不发,方泉重新在易钟明身旁坐定,缓缓地开口,“大概是七年前……”
“喂,思维太跳跃了吧?”
“思维跳跃什么的,我不过是跟你学的!”方泉冲易钟明吐吐舌头,继续讲自己的故事,“大约七年前,我和你一样,也是这三水市的市民。那时我家在市中心的居民区里有间小副食店,生活虽然不富足,但一家四口过日子也算凑合。”
“有一天,工商的人到我家的店里来,说有批货物有问题,要查封、扣押、拿车拖走,我爹妈便和他们理论,一来二去大家就吵起来了,小溪——我的妹妹那时还小,上去抱住了一个工作人员的腿,那天来我家帮忙搬货的大伯怕小溪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受伤,想要把她拉到一边,结果被那个工作人员一脚踢得脾脏破裂,当场就躺在地上咯血了。”
“不管怎么说,内脏破了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要花的医疗费也不少。我家作为请大伯帮忙的人,垫了不少医药费,但对于踢人的工商的人,我们却始终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说那只是一个意外,没有证据证明伤是他们的工作人员造成的,因此拒不赔偿。我们当时几乎是走投无路,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工商告到了法院。”
“现在在我们这些法科生看来,这只不过时一件普通的行政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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