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牧抿了抿嘴角,一滴泪从眼里滑落。
骂得好,骂得好,骂得很好。
孔牧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手无力的耸拉下来,手机从手中滑落了下去,只听到“啪啦”一声,屏幕四分五裂得摔在了地板上,临屏幕灰烬之时,手机屏幕突然一亮,伴随着上头放着的桌面,沈柯生前明媚的微笑,统统消失。
已经失去的人,怎么也无法回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仿佛时间的沙漏已经停止了一般,久到连灵魂也定格了一般。
看着这空白刺眼的世界,孔牧眯起了双眼,渐渐的周围的光芒逐渐褪去,映入眼帘的,是悬挂在天边地夕阳,以及倒映无尽悲伤的,一望无际地湖泊,在这里,能够听得到一切,但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至少在孔牧看来,光是盲目发呆地看了夕阳许久,也未见到它落幕。
后面突然惊起一阵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冲着孔牧这边走来,孔牧微微斜过身子,来不及看不清影子,独留一抹青色的残影在眼前划过。
听到瓷杯互相碰撞的声音,孔牧悠悠转过头来,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席方桌,上头煮着不知名的好茶,空中弥漫地香气,便无以证明。
孔牧挑了挑眉头,看着眼前的青衣男子用手抬了抬茶杯盖子,冲着茶杯口轻轻吹了那么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这茶杯转而看向孔牧,这一番行云流水地动作,竟是令孔牧愣在了那里。
“我竟不知,当年豪气冲天的人,竟是沦落这般可怜的模样,真是造化弄人。”
孔牧挑了挑眉头,听这个语气,这人似乎是认识他?冲着刚刚那抹残影,可不像是正常人类的能够走出来的身影,他迟疑地问了一句:“你…认得我?”
青衣男子闻言不由得一怔,随即反过神来轻笑:“我倒是忘记了,你已经失去了记忆。”
这句话仿佛一把锋利地刀狠狠地□□了孔牧的胸口里,莫名的疼痛,莫名的心酸,逐一泛滥。
“我没有忘记沈柯,我没有。”
青衣男子勾了勾妖魅的唇角,人这一辈子,哪里知晓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的事情不会忘记,已经是难得。
青衣男子轻轻拂袖,平静的湖面乍然出现沈柯的身影,孔牧急促地跑上前去,直接瘫坐在那里,牙齿不停地打颤,恰恰地在告诉他自己,这个青衣男子怕是知晓什么事情一般。
“沈柯这辈子如若从未遇到你,娶妻生子,逍遥地活到一百岁,唉,难就难在遇上了你,你命里不凡,生生克了沈柯几十年的寿命。”青衣男子面色不改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这些事情,如若不是穿着打扮太过于正经,孔牧还真以为这个人是个神棍。
孔牧握紧了拳头,抬起拳头便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砸了一拳,他沉下头,转而看向青衣男子,双手握紧,低声说道:“求你,救救沈柯。”
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要知道,他已经活了不知道多久,当年认识这家伙的时候,可谓是狂傲的很,遇到了什么事,依旧是雷打不动,从未害怕过,而今,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沈柯”,竟是如此的丢下尊严,求他?
虽说这态度有些不对劲。
青衣男子收起眼里的那一抹诧异,他清楚的很,孔牧出现在这里,以及为何与沈柯相遇的原因,只是,不好好的报上当年的仇,憋了几万年不好好的吐出一口恶气,真是痛快。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沈柯的灵魂在我这里,你若想要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青衣男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地目光,趁着孔牧抬头之时,顿时恢复成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兀自从怀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看似廉价的玻璃瓶,里面却是装载着沈柯的灵魂。
“人有三魂七魄,我手中只有一魂五魄,至于丢失的魂魄,可就不关我的事了”说罢,就要将沈柯的灵魂瓶放回袖子之中。
孔牧红着眼,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堪堪盖过心里头那股子复杂心情。
“等等…”孔牧抿了抿唇,一眼不眨地盯着青衣男子,嘶哑地声音从嘴里传出:“告诉我,我要如何才能救回沈柯?我的命,我的一切…”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青衣男子彻底的打断。
青衣男子十分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莫要再提你的一切,而今的你,不过是一清二白罢了,你滞留在这里许久,许不知外头已经过去了十年。”
青衣男子轻轻拂了一下袖子,平静的湖面,宛如被清风吹了一般,乱了沈柯的脸,这不禁令孔牧慌张起来,而就在下一瞬间,出现在湖面上的画面,彻底令孔牧傻了眼。
所有属于他的一切已经不在,毕竟,在他踏进这里的时候,一个名为“孔牧”的男人就已经死了。
孔牧嘴角划过一丝苦涩:“你说的对,而今的我,一无所有。不过…”
孔牧握紧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逞强。
“请你告诉我,要如何救回沈柯,我…”孔牧抿了抿嘴唇,半天也说不出个中理由来。
青衣男子来了许些趣意,他面色不变,可眼里流露出的东西却是彻底的应证了他的好奇心,好在,孔牧并未抬头看到这一幕。
“如若说不出个中理由来,我看啊,这沈柯对你也没有什么用。”青衣男子说完这话竟是笑出声来,他望向天边的夕阳,迟迟未曾褪下的伤感,久久地停留在这里。
孔牧心里头万分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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