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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回程的速度不算快,休戈担心萧然没好全,受不了长途奔波,所以放缓行程慢慢往回走,他是守着萧然就什幺都不惦记了,可有些人等不起。
何淼淼一骑绝尘,从昭远长途奔袭到狄安城,在狄安城门口直接劫走了海力斯,横空打劫的英勇身姿俨然比拦路马贼还要嚣张数倍,惹得同行的兵将大多瞠目结舌呆滞良久。
休戈的车马一直到夏日中旬才将将行至昭远,萧然脚未沾地,休戈将他抱下马车带着他走进城门,长街之上山呼海啸的民众之间,被人顶礼膜拜奉做天神的国君,满心满眼皆是他怀里的爱人。
塔拉在宫城门口迎他们,脸上盘亘着刀疤的中年男人目光悠远,他看着自己的侄子终于得偿所愿,休戈在身形上特别像阿坦达,他因而不由得想起他兄长成亲的那一日,人高马大的北原汉子,也是这样穷极一生的温柔谨慎,小心翼翼的抱着自己的妻子入宫成婚。
除去休戈之外,回程的人马中最扎眼的就是安格沁,鲜衣怒马的少年人经历了沙场的历练,身上褪去了那三分仅存的稚气,整个人看上去稳重了不少。
安格沁这一去战功赫赫,休戈已抬了他的官职封他为军中正将,他便再也不是那个需要整日牧羊挤奶跑腿打杂的小孩子了。
安格沁本就是年少张扬的好年岁,五官周正为人老实,这回拜官封将更是少年得志势不可挡,昭远城里尚未婚配的姑娘大多都目光晶亮的黏在他身上。
塔拉适时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仍是内敛寡言的做派,面上毫无波澜平静之极,他俯身以臣子礼迎休戈回朝,萧然挣扎着要下地给他见礼,结果被休戈不动声色的捏了一把屁股。
塔拉眼角微抽,全当自己什幺都没看见,萧然的事迹早已从前线传了过来,他虽未在场却也替休戈心惊,毕竟是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休戈眼下再怎幺将萧然宝贝得连礼数都不顾,他也可以接受。
休戈抱着萧然冲他颔首回礼,紧接着就以目光示意安格沁赶紧该干什幺干什幺,塔拉稍稍怔了片刻,转眼间年岁轻轻就领到将职的少年人就眨着一双乌黑锃亮的眸子杵到了他眼前。
安格沁刚才那股年少有为的稳重气场瞬间消失不见,宛若一只许久没见到主人的幼犬,仍是昔日那般赶都赶不走的腻乎架势。
昭远城中一切正常,牧区那边因为战事的缘故耽搁了一部分,但仍有一半的牧场在正常运转,留守的塔拉和何淼淼早已将诸事打点妥当,休戈回昭远之后并没有多少值得操心的琐事。
他因此大大方方的搂着萧然夜夜笙歌罢朝三日,直至何淼淼气急败坏的拿着自己拟写好的诏书和国印杀进寝殿逼他下旨赐婚。
半月后的良辰吉日,才子佳人璧人成双,雪山环绕的昭远城中尽是铺天盖地的红绸,何淼淼以国礼的规制出嫁,休戈与萧然亲手扶她上了花轿。
婚礼的一切都是何淼淼自己筹划的,天南海北的习俗礼制乱七八糟的结合在一起,海力斯需要三箭射轿帘还要亲自背她下轿,观礼的亲朋更是从五谷稻米一路撒到了桂圆花生。
何淼淼早已融入北原的一切,可她的喜服还是南朝款式,窄腰长裙盖头遮面,她一身红衣艳丽胜火,海力斯则是传统的北原衣装,她被自己的丈夫背下花轿,总是不善武学的男人在此刻稳稳的托住了她的膝窝。
她幼时懵懂天真,看到街上有成亲的队伍就嚷嚷着要穿新娘子那样漂亮艳红的嫁衣,何以修一贯宠溺她,丧妻之后更是如此,明明是位及尚书整日公务繁忙,但一见她喜欢就立刻亲自去布庄裁布替她做了一身红色的小裙子。
她今日穿得嫁衣便是当年那身裙子的样式,简单简素,因为何以修的针线活实在太差了,所以她嫁衣的袖子也是当年那样一长一短的。
她与海力斯步入喜堂三拜成礼,穿着父亲当年裁制的衣裙风光出嫁,放眼北原举国上下,何淼淼自信除了萧然之外就属她嫁得最好,海力斯帮她给父亲重新立了牌位,眼下正端端正正的放在喜堂正中,今日清晨婚礼开始之前,萧然还去敬了香。
他们的婚宴也是这次胜仗的庆功宴,宴席比冬日祭那会还要铺张热闹,自海力斯的府邸一路摆去了长街尾端临近城门的地方,何淼淼掀了盖头提着裙子颇为豪气的往海力斯身边一坐,大有在酒席上替海力斯大杀四方的架势。
北原人的酒量天生就好,海力斯大概是个中异类,当年被何淼淼灌了三杯就晕头转向面红耳赤的表了白,今日是他大喜之日,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抱着将他灌到醉得进不了洞房才算完的心思。
何淼淼倒是有千杯不醉的体质,这一点她随了自己早逝的母亲,文弱女子弱柳扶风,唯独好烈酒,百盏不醉,依旧婀娜款款,眉眼藏笑星眸流光,三分酒气七分脂粉香,只一眼便叫何以修朝思暮想一生难忘。
休戈紧紧挨着萧然,一边给他剃着鸡腿上的肉一边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海力斯其实才是个喝酒像喝水的怪物,至于当年装醉把何淼淼骗到手,无非是个使坏的套路。
席间热闹喧嚷,萧然需得侧耳细听才能不漏过休戈的字眼,他盘膝倚坐在休戈怀里,手边是泡着甘草和野菊的热茶,盘子里摆得也是和旁人不一样的饭菜。
他还在休养的阶段,回昭远后海力斯给他开了需要长期服用的汤药,许多吃食都需要小心忌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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