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蓝猛地一瞪司黄,“那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踹死你!”司黄毫不客气一脚当真踹了上去,矮桌一震,险些直接翻倒。执红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桌角。尽管如此,桌子还是哗啦啦响了个彻底,好些酒水洒了出来。
“你们两个要是不端坐喝酒,就跟吠吠一起去看门。”执红抬起眼睛,见六和和夜玲珑两人都安静地坐在一边,她扫过永远打个不停的双王。
“哼!”
“哼哼哼!”
“好了,云中渺我先敬执红。”云中渺端起酒杯。
执红不好拒绝,当下一饮而尽。
“那我也敬!”
“我先来,我先来!”
“你走开,你踩我手了!”掌蓝大叫。
司黄立刻递上前,“我也敬执红。”
“还有我……”
执红一开始只喝了三杯,接着六和也装模作样敬了一杯。她就是开了第四杯,夜玲珑见人人都敬,那是醋意漫灌,说什么也要挤上一杯。执红就又被灌下一杯,最后好好的酒宴,变成了灌执红大赛,有奖竞猜。
再说这酒“醒冬”,本就是云中渺这个老仙的悄藏私酿,怎能不上头?别说六杯,一杯其实都很难压下。尤其执红本就是女儿身,更加经不住这样灌。
执红一旦开始有了醉意,那几个人还能消停吗?退一万步说,这场酒宴,根本就是云中渺偕同双王计划好的——灌醉执红,然后让执红跟夜玲珑成就好事姻缘。谁让执红平时有些唯唯诺诺,就算让姑娘住在了绛红宫,却不敢碰人家美姑娘呢?
所以当真等到执红彻底上头,眼角都醉个血红,完全晕乎得双手空中乱抓、彻头彻尾没了天神风度的时候,司黄和掌蓝一边双手扭打在一起,一边去分别看执红东倒西歪的,头疼扶额的各种姿势。
夜玲珑喝了两杯,有点发昏,所以早就心事满满地和吠吠一起坐在外面吹风,没管里头发生的事。当然也不知道,云中渺他们‘好心帮倒忙’地把执红和也醉的不省人事的六和放入了旁边单独的房间去了。
夜玲珑借着晚风,把和执红前前后后在一起的所有的事情,都逐一回忆起来。一丝一毫都不想放过,从对方天神下界的清高开始,点色成红的艳丽,温柔体贴的嘘寒问暖再到神刀阵开启、天地铺赤、血漫江山一般的绚丽辉煌。
是执红迷惘回忆的表情、又或者是小心呵护雏菊的爱怜动作,对兄弟的情深意重、还有执着的千里送行,以及的以及,那一声声低低的心之音,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玲珑玲珑。尽管只能听见名字,但每次都能从不同呼唤的节奏里,她都分析出执红的心情。
时而思念,时而依赖,时而急切,时而情动不已。
执红的每一点一滴,都如同烧溶的铁烙滚水,一次一点地,烙在自己的心尖,嘶——地,每次都要那样血肉模糊地发出声响。满是痛苦,也满是甜蜜。滋味不清,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二公主,自己大概也不会接触到执红吧……
虽然误会很大,圈子很远,但自己不放弃,就一定可以和执红再站在一起对不对?夜玲珑心中安慰自己,直到不记得什么时候,吠吠也离开了她的身边。她一个人在走廊上坐了太久,庭院没有什么大风,偶尔的微风,渐渐让她清醒。
月已成半,乌云密集起来,看起来似乎明天会要下雨。夜玲珑这才站起身来,一回头,发现屋子不知何时早就安静不已,矮桌上空酒瓶翻倒得很凌乱,云中渺一只脚搭在桌子上,四肢成‘大’字,正在打呼。“呼噜……呼噜……”
司黄和掌蓝两人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哪里都火拼了。最奇怪的还是,见不到执红和六和的身影。夜玲珑心头一跳,立刻慌张地四处找寻,排排白色扇门跨过,层层结界交错的换道走廊里。
她——听见了这一辈子都不想听见的声音。那是——情与欲交织、交缠、欲罢不能的喘息。一声声柔媚入骨,带着极度yù_wàng和索取,拼命地升温。挡在自己前方白色的纸窗,分明是看不见的,却不知为何那么透明,她就是那么清楚地看见了两条交缠在一起的赤身luǒ_tǐ。
一声声,一次次,曾经自己无比向往,想要拼了全力去贴近和守护的那心之音,而仿佛呼喊的人已经被这个“玲珑”覆盖了全部思考的能力,无法自拔的沉迷。一回回“玲珑”变得急切而空前热烈,在夜玲珑耳边这样激烈地回响,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聋掉,为什么当初,为什么当初要送给执红自己的鳞片,现在是要听见他跟别人在一起交缠!听见这样比凌迟更痛苦的折磨?
夜玲珑捂住耳朵,站在那扇白门前再也无法上前一步。尽管如此,那心之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往她耳边送了过来——那本是自己担心执红会有什么事需要自己,而忍痛拔下的鳞,为了让他好给自己千里传音啊!如何今日用了这样的用途?
她不用想象就知道执红和六和在里面做了什么事。
天都要塌了,杜鹃啼血的凄厉,能不能叫出我失爱、遭受背叛的悲鸣?那是我心中不可触碰的神灵,我爱他、敬他、思念他。他如何,如何欢醉后就与我最不齿的人苟且在一起?
夜玲珑僵硬的手伸到一半,想去推开那不重的纸门。悬浮了老半天,却又垂下了手,一下浑身都泄了气。她的腰都弯了下来。痛恨代替了所有的、仅存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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