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个英俊温柔的牧清野……兰应该已经爱上他吧?
没关系,只要偷偷看一看你过得好不好,我可以放弃一切情感,真的没关系。兰,如果你还爱我,我该多么幸福。但这对你总不是好事吧?但愿你已忘了我……
兰,渴望见到你,却也担心见面时的一切可能。我心头忧煎纷乱,无法自己。
兰啊……
我赶到武当山的时候,暴雨如注。空山夜雨的美丽景色无法吸引我的目光。我激动而茫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兰。心跳狂乱如鼓,我甚至无法让它稍微平静一点,很怀疑我的心跳声是不是像雷鸣一样轰响。
兰,你早就背叛了我,宁可用我的父亲作为一个报复的武器。我现在找你,你会嘲笑我吧?还记得那背叛的一刹那,我的绝望和愤怒如同狂潮一般呼啸席卷。那时候,我本以为你将是我一个终生的痛。现在我却要寻回我的芳兰瑶草了。但已经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可以挽回?
也许你已经平静下来,成了一个快乐的小妇人,丈夫就是你的天地和唯一。甚至,你会爱惜那个代表着失贞的孩子。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
我无法确定一切我未知的情感,但我又如何停止对你的思念?终于,就要见到你了。就要……面对一切。
我浑身湿透,但一心火热,迟疑着一步一步走上山。
不希望惊动闲杂人等,我就悄悄抓了一个门房的小道士询问。小道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被我从被窝里抓出来,弄得有点惊恐。
我直接问他:“牧清野夫妇住在哪里?”
小道士愣愣的看了我一眼:“找大师兄?他还是住在后坡的老地方啊,不过就他和女儿两个人,师嫂已经没了。”
我心头一阵寒气飘过,微微打了一个战,沉声喝问:“什麽叫做师嫂已经没了?你说清楚。”
小道士大概被我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坏了,呐呐道:“就是说,大师嫂已经死了。”
我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更剧烈而吃力,用尽力气总算开口,慢慢说:“你大师嫂--孟兰韵死了?”
小道士点了点头,惶然道:“是啊。”
我眼前金星乱晃,昏昏沉沉抓紧了小道士的手,吃力地说:“带我去看她的坟墓。”
小道士本待不愿,被我厉眼一扫,做声不得,悻然带路。我摇摇晃晃,深一脚浅一脚地随他而去。
哭不出来,我只是想笑。
呵呵,原来这就是结局?
我的芳兰,已经摧折了。那么,我的一切辛苦挣扎,所为者何?
可叹的是,我甚至没有为她落泪。也许痛哭流涕是比较正常的情绪吧?但我这时候只觉得淡淡茫然:“难道我就能忍耐这个失去吗?”
不可以。不可以没有兰。那是我无法想象的。
我要去看她。
总算到了兰的小小孤坟之前,我两腿一软,抱着她的墓碑缓缓滑坐在泥泞的地上。
碑上写的是“妻云门孟氏之墓”,我看得很不满意,微一用力,把墓碑震为齑粉。然后我笑了,喃喃道:“兰,你永远只是兰。云门孟氏?这个不对。”
小道士惶然大叫:“恶人,你不可毁坏大师嫂的墓,你住手啊!”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你滚吧,我还不想杀你,不过,你再罗嗦几句就难说了。”
小道士犹豫一下,掉头就跑,逃命去了。或者,他去搬救兵了吧。
如果我没猜错,他这一跑,必会引来林清远。现下我又伤又疲,可不是他对手。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这次我没带剑在身,于是用手,刨开兰的坟墓。很快我已经十指鲜血涔涔,但没关系。我只是要看着兰。暴雨中泥土比较松软,我也不算很费力,慢慢刨出了兰的棺材。我急迫的以掌代剑划裂了棺木,把它甩到一边。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大地,我清楚地看到了我的兰。
直到这时,我终于明白,我真的失去了兰。惊痛欲绝,我忽然厉声嚎叫。伏身从棺中抱起了兰,我就这么抱着她,紧紧相依。但我的火热却永远无法温暖她的冰冷了。
忽然觉得喉管微甜,顺手一拂嘴,温热的血液汩汩奔涌,粘了满手。我大笑起来,这一笑就无法节制,血液大量从口中冲出,似乎没完没了,想必这一年多的新伤旧伤一起来找我的麻烦啦。也罢,血也罢笑也罢,不过如此。
我狂笑着,忽然想到:“此时可不能死,应该找个地方与兰合葬才好。”据说合葬有助于再结来生因缘,这是我要的。
我要兰,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一直要下去。
我抱着兰,摇摇晃晃准备离去。
一声清啸,林清远却赶来了。
“我知道你是孟天戈易容改扮,放下我大师嫂,我可以放你离开!”林清远冷冷开口。
我笑着摇摇头:“不放,永远不放。”忽然心情大好:一切都解决了,我和兰可以永远在一起,不是很好么?
不再有猜忌和痛苦,我们可以只管纯粹的爱着。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林清远咬咬牙:“你要固执,我只好杀了你。今天你明显疲病交加,不是我对手。我不介意趁你病取你命,提前解决一个威胁。”
要以我平时的习惯,一定会好好应付他,但这时我心情平静空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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