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垫很软，空间也够大，他伸直了腿也够不到对面海马的座位。车窗外的风景无声而快速地后退，已然隔绝了两个空间。
喉咙有些发干，衣服好像哪里都不合身，皮鞋是不是不合脚？城之内咬着下唇，止不住去想些有的没的，他需要转移注意力，来避免思考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啊，说起来现在跳窗逃跑好像还来得及……不，扭扭捏捏算什么男人啊……
海马偏着头在看外面的景色，侧脸线条冷峻有如刀削，他眼底是万年不变的颜色。真好啊，什么状况都能应付自如，啧，才不是羡慕。
胡思乱想了半天也无法冷静的城之内拍拍脸颊，又清了清嗓子，“那个，海马啊。”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看向他。
他的视线四下乱瞟，“我好像……有点紧张……”
像是意外于他的坦诚，海马挑眉表达了自己的惊讶，然后开口，“你想让我帮你消除紧张？”
城之内点头如捣蒜。
“呵。”
单音节的轻笑从那薄唇吐出，随后，唇与唇胶合在一起，紧密的，不留一丝空隙的。
周围一片寂静，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
仅仅片刻后海马起身，半垂着眼，指腹留恋似的擦过城之内的嘴角。遭到突然袭击的男人眼睛大睁着，仍是反应不过来的表情。“如何。”刻意压低的声音响起，明明是在询问，却用了肯定的口吻，说话之人百分百确信自己让对方非常满意。
“什……”城之内一时语塞，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只能干瞪着海马，不过刚才那紧张的情绪，的确消退得干干净净。
车停下了。
车外就是他们今晚的目的地，十神财团名下的会员制俱乐部，十名俊美的少年站在大门两侧，对着他们弯下腰，“海马社长，恭迎您的到来。”
城之内深深吸了口气。
☆、五十三 决意（下）
两人同时迈开步子，一位少年在前面引路，他们沿着螺旋状的扶梯拾阶而上。墙壁上挂着多幅油画，绮丽的色彩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城之内不懂画，但他一看到这些画就觉得惊心动魄，教他不敢再看第二眼。
悠扬的小提琴声传来。
少年弯腰，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
他们面前的大堂明亮且宽敞，中央的水晶灯耀眼夺目，和围着它的数百顶灯相映成辉，磅礴大气的壁画前已经有不少穿着名贵的人端着香槟对此品头论足，三三两两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中，不停献上酒水。
“什么也别说。”海马留下这句话，信步走向大堂的内部，城之内迟疑片刻，挺直了腰板跟在他身后。
处在十来个人正中的贵公子看见了他们，对边上的人说了些什么，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濑人，你迟到了。”他不过也是十六七的年纪，浅栗头发，帝王蓝的锐利双眼隐在白框眼镜之下，价格不菲的西装把他包装得气势不凡，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地微抬着下巴，这种高傲的性格和海马竟有几分相像。
“白夜，”海马眯了眯眼，好整以暇地勾起一个笑，“莫不是要罚我酒。”说到这他停住了，看了眼身边的城之内，介绍道，“这是十神白夜，十神财团下任当家，以前跟我一起学过马术。”
城之内本想说点什么，电光火石间想起海马跟他讲过的什么都别说，就镇定下来，伸出右手微笑着点了点头。
白夜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阵，伸手握了上去，“这位是……？”
“城之内克也。”海马说，仅此而已。
十神白夜了然点头，眼底露出点戏谑，却没说什么，将话题移到近一个月的证券行情上来。海马从边上侍者的托盘上拿了两杯香槟，一杯递给城之内，一杯自己端着，边听边品，时不时作出点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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