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回,他却知道小孩儿是真的动气了。叶之鸣一时有些欣慰,有些感动,还有些自己也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他是真将小孩儿当徒弟看了,可这孩子使枪,不使剑,他也无法。
这世间原来还真有钱买不到的东西。叶之鸣突兀地想。
他还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哄好小孩儿,周献又突然道:“等我比你更强大了,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叶之鸣一愣,他错愕地抬头,在夜幕和火把的映照下看到了小孩儿脖颈后慢慢浮起的红晕。
周献在一阵尴尬沉默里安静片刻,猛然转身,背对着火光盯着叶之鸣的双眼。
叶之鸣坐着,他站着,难得叶之鸣需要仰头看他,这一回叶之鸣莫名觉得小狗崽子的身量和气势高大了许多。
“到时候你打不过我,自然就跑不掉了。”周献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可他还是顽固地说完了这番话。
叶之鸣搔了搔鼻子,突然有点不敢和他对视。
“……哦。”他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想了想又道:“那、那你加油。”
周献翻个白眼,转身走了。
黎明时,夏禹的药炼好了,服好药后,他才说了他对这药来历的猜测。
“入嘴苦、涩,服下浑身冰凉,逐渐无法用力,内力和穴道被封,四肢百骸仿佛被插-入尖刀,每动一下都是剜心的痛苦。”
叶之鸣听得嘴角抽搐,“你都那样了,居然还有心思慢慢分析你中的什么毒?”
夏禹哈哈一笑,竟是浑不在意,“做大夫的,尝百草试药岂不也是常事?”
周献升起敬佩,一脸端正地点头,良衣表情淡淡的,却是握住了夏禹的手。
夏禹拍拍他,继续道:“初时肝痛,一炷香后五脏六腑无一不痛,胃中翻江倒海头晕目眩,鼻息粗重,几乎失去辨别气味的能力。”
叶之鸣听得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毒?如此凶狠?”
“种种迹象加起来,我猜测是曾经在《记蛮荒之谷——伏药》一书上记载过的毒-药,熬制需三天三夜,毒草毒虫加起来多达五十种,我还算幸运,此药并非最毒的一味,若是炼上九天,一服下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你只是碰上一点,都啷个惨?”一唐门弟子瞪大眼。
“正因为只是擦伤了一点,所以算是运气,也可能是他们还没想这么快处置我。”夏禹道:“此药的解药肯定不在袁琅他们手里,袁琅要我们没用,应是他背后的人要我们,或者说是我。”
良衣道:“为了什么?”
“既然是要找我万花谷,不是和机关便是和药物有关。”夏禹抬眼看向奄奄一息的鬼祟男人,“说吧,你身后到底是谁。”
鬼祟男人一开始还不肯吭声,周献眉头一挑,长-枪一翻,那鬼祟男人似乎感觉到腰侧痛楚,立刻道:“狼牙!是狼牙军!我,我是山狼大人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虽然是游戏背景,但不是以游戏写法来写,所以门派技能的用法肯定与游戏不同。叶少爷总不能在打架之前先积攒剑气,再切重剑……hhhhhhh这个好理解三
☆、第十七章 生死之间
叶之鸣其实也料到了,会如此处心积虑,挑起朝廷和中原武林的内部矛盾,趁乱搞些鸡鸣狗盗之事的,也就狼牙军了。
鬼祟男人还有些不服气,说:“为什么不怀疑神策军?”
“如果这次不是夏先生碰巧路过,你们的计划多半也就成功了,李旻将军被你们拉下马,自然而然会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与天策府有矛盾的人身上,神策军或许有嫌疑,可是你们也别忘了……”叶之鸣冷哼一声,“比起神策军,狼牙军的嫌疑更大,神策军就是与天策府再不和,也不会屠杀百姓,在对付外敌这件事上,神策与天策从未有过分歧!”
鬼祟男人不说话了,周献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半天,突然道:“我认得你。”
叶之鸣和夏禹都朝他看去,周献皱着眉头想了想,“据说是山狼身边的一个小参谋,叫……张之?”
张之脸色一白,脱口而出,“你如何会认得我?我从未在外露过面,就是山狼大人身边也无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张之……”夏禹摸了摸下巴,也想起什么来了,“曾听闻上过前线的师兄说起过,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叛乱,其中一个汉人奸细给当时的薛将军下了药,以至于薛将军体力不支最后战死沙场,那个汉人……似乎就叫张之。”
张之登时面色青白发紫,冷汗簌簌而下,眼睛更因恐惧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脱落出来,他双手双脚皆被捆缚,浑身抖如筛糠,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始终不敢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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