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出口的声音带着一丝醉意,迷迷糊糊的,萧景琰将人往怀中一搂,仿佛抱着什么宝贝似的,无赖道:“就不放。”
林殊喊:“萧景琰!你混蛋!快让我起来!”
他挣扎得更加厉害,但萧景琰力气十分大,死死抱着他不肯松开,林殊心中不由气道:果然是水牛,力气也大的跟牛一样。
“不放,”萧景琰含糊不清地道,“什么都可以让你,这个不能让……”
闻言,林殊停下了动作,趴在他身上看着他,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问:“什么东西不能让给我,这么宝贝?”
“小殊不能让。”萧景琰老实回答,语气斩钉截铁,说着又将林殊在怀中搂紧几分。
“……”
有那么一瞬间,林殊觉得自己似乎也醉了。
风静静吹着,空气里的酒香慢慢地扩散开,星空下的河水轻轻漾起波澜,仿佛被揉碎的琉璃,也在人心底荡起一圈圈涟漪。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散发着滚烫的热度,紧挨着的胸膛剧烈跳动起伏着,在安静的夜晚,那声音便如同被放大数十倍一般清晰传入耳中,震得人脑海一片空白。
林殊觉得应该推开萧景琰,将这个乱耍酒疯的人拖到河边狠狠打一顿,但是他突然又舍不得了,低声咕哝了一句,“醉鬼。”便老老实实靠在他身上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萧景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嗓子干得跟火烧一般。
他睁开眼睛,感觉到肩头有些沉重,扭头看过去,发现林殊正靠着自己的肩膀睡得正香。
他静静等了一会儿,林殊也慢慢醒了过来,当发现两人的姿势后,一下子退到一边,耳根都红了起来。
萧景琰皱了皱眉,两人平时也不是没靠在一起睡过,今天怎么这么大反应?
他想着想着,心中不由一惊,该不会昨晚自己喝多了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萧景琰暗暗想着,忍不住抬眼看向林殊。
林殊却早已恢复了正常模样,此刻正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脸埋怨地看着他,说道:“你这头大水牛,昨晚将大半坛酒一口气全喝了,喝完之后就醉的不省人事,还将剩下的给洒了,真是气死我了。”
萧景琰经他这一提醒,才感到额角突突跳动着,疼得厉害,他伸手轻轻揉了揉,突然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林殊愣了一下,眯起眼睛看了看太阳,回道:“应该辰时了吧……”
说完,他一下子跳起来,喊道:“糟了!”
萧景琰跟着他站起来,因为宿醉的缘故,他只觉自己步子虚浮得很,有些稳不住身体,又差点栽倒下去,林殊见状,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唉,免不了一顿罚了。”林殊叹口气。
萧景琰看他一眼,道:“走吧。”却没多说什么。
等走到营地已经快巳时了,迎面跑过来一个士兵通报,说是祁王正在找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慢吞吞地往主帐蹭过去,掀开帘子,果然看到向来温和的祁王此时正沉着脸坐在军帐中,身边侍卫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空气一时凝滞。
事实证明,脾气越好的人,发起火来,越让人害怕。
祁王坐在主座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们,面上一丝表情也无,虽然不说一句话,那摄人气势却还是让眼前两个少年不由低下头去。便是林殊平时再胆大妄为,此刻也噤若寒蝉了。
果然如林殊所料,祁王治军向来公正严苛,一视同仁,两人老实交代之后,祁王气得不轻,下令将他们各罚了二十军杖,又命他们面壁思过,未经允许不得外出。
两人被抬到营帐中,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屁股疼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他们住在一起,两张的床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林殊也不知是不是疼得紧了,哼哼个没完,一刻也不消停,萧景琰在另一头却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林殊那边也逐渐没声音了,萧景琰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去看他。
正巧林殊也朝他看过去。
四目相对数秒,却是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殊冲萧景琰挤挤眼睛,促狭地道:“这次都挨罚了,你不吃亏了吧。”他一番动作牵扯到屁股上的伤,不由疼得直咧嘴。
萧景琰白他一眼,转过脸去:“那怎么一样?说好了以后都听我的,不要忘了。”
“酒都被你喝了,最后还要被你管,凭什么?”林殊不服。
“凭什么?”萧景琰慢悠悠地答,“就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除非你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小人。”
林殊道:“无赖!”
萧景琰得意洋洋,“一般般,比不过林少帅。”
营帐中两个少年便是受了伤也还是没完没了地吵闹着,远处演武场上隐约传来士兵们训练有素的呐喊声,窗户外面的天空一碧如洗,阳光正好。
真真是当时青春年少。
☆、出征(一)
一轮明月悬挂在暗幕一样墨蓝的天空,夜间无风,只有军营里传出烈烈火光,将这如水月色平添一丝暖意。当值的士兵抱着武器站在高岗上,腰杆笔直,仿佛一把不容摧折的剑,以身守护着自己热爱的家园。
空气中传来食物的香气和汗水的味道,营地里大部分士兵都在休息,他们围着篝火坐成一圈或谈笑或打盹,疏解着白日里操练时产生的疲惫。
林殊与萧景琰一身轻甲穿梭于人群之中,偶抬起手笑着同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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