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高兴么?”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没做出什么反应。
“哥,你不高兴么?”
我抬起头,看着房间门口出现的女孩,动了动嘴唇。
“我还好。”
女孩穿着拖鞋,迈进了我的房间里,她坐在了我的身边,又活泼地压了压我的床。
“你就是不高兴,是吧。”
我压低了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总是在妹妹的面前充当着一个兄长的角色,就习惯性地把所有的心里话隐藏在了最里面,即使她来问,也要说,一切都好。
“你不想嫁给他,那就不嫁好了。
“哥,你可以拒绝他,明天的时候,我替你参加婚礼,怎么样。
“反正他长得不难看,我和他在一起,就像妈和爸一样,以后也会幸福的……”
“别说了。”
我轻声地打断了她的话,她的睫毛一直在颤抖地眨着,泄露了主人的谎言。
她不知道该怎么帮我,不知道该怎么让我快活起来,只能凭借仅存的一点冲动和勇气,去跟我说这些话。
就像那一夜,她选择了沉默,虽然什么用也没有,但多少是点慰藉。
“我会过得很好的,”我的掌心拍了拍她的手,说的坚定又认真,“尹安七他爱我,他很会照顾我,我会过得很好的。”
她像是被说服了,又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那么难过的借口。
我看着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显得高兴极了的样子。
她说:“爸爸和妈妈没有骗我,你们果然是相爱的。”
我微笑地向她点了点头,她又缠着我给她讲一讲当年的事情。
我跟她说,我们在夕阳下的小巷子里,告白,选择在一起。
我跟她说,我们去过那个叫天涯海角的地方,还被坑了一笔不小的钱,去打一个纯金的同心锁。
我跟她说,我们很久以前就结婚过啦,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
她问我那时候的细节,又说这事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我就想了想当年的情形,挑拣着有趣的事同她说。
那时候我们才十七八,去了趟大草原,就被忽悠着玩了一场婚礼的游戏。
我掰断了伴郎们送来的羊脖子,才知道他根本没向里面塞铁棍子。
他骑着马,追着我,说先我一步回我的帐篷里。
我们对着炉火拜了三次,交换喝了沾着酥油茶的马奶酒。
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我们笑做一团躺在一起,动手去扒对方身上厚实的衣服。
帐篷外有人在唱歌,唱着《吻你》。
“银色月光,洒在你脸上。你纯真脸庞,像个孩子一样。
马头琴悠扬,是谁在歌唱,请别吵醒我,心爱的人啊。
吻你的微笑。
吻你的忧伤。
有你的地方,哪里都是天堂。
吻你的沧桑。
吻你的花香。
骑上你的骏马,带我去飞翔。”
(注:《吻你》歌手哈琳《蒙古天韵》中的一首歌)
42.
婚礼办得挺好的,高朋满座,气氛热烈,仪式上还是尹安七嫁我。
小甜甜带着宋晨来了,我和他擦肩而过,听见他问宋晨,要不要也办一个这样的婚礼?
宋晨的回答我没听见,尹安七拉着我离开了。
有很规矩适合日常佩戴的婚戒,很正统的婚礼仪式,很缠绵悱恻的环节。
vcr做得悱恻动人,里面的小演员长得十分标致,他们演着我曾经经历过的故事,格外用心,演技高超,像是真的经历过那些似的。
仪式结束,拍照合影,宴会,闹洞房。
整个世界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厚厚的薄膜,我像是从我自己的身体里出去了似的,看着名叫我的身体同他们说着俏皮话。
夜深了,他们闹够了离开了。
尹安七坐在我的正对面,手里拿着个打火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就看着我,不说话。
我一点一点把精神提起来,总觉得应付一百个人,也不如应付他一个人吃力。
他点燃了一根烟,烟雾飘到了我的鼻尖,我皱了皱眉头。
他慢条斯理地把这根烟抽到了尽头,又把烟头压进了水晶的烟灰缸里,拧了一圈。
“小白,你不高兴?”
“显而易见,我不高兴。”
我微微扬起了下巴,像是把浑身上下的刺都竖了起来。
“你背叛了我,在我这儿都死透了,我同一个死人结了冥婚,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尹安七“哦”了一声,解了袖口的袖扣扔在了床头柜上。
“可你还是喜欢我这个死人,为我这个死人,守着活寡。”
我无话可说,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其他人硬不起来。
在国外的时候,我也遇到过看起来可以发展一段关系的男人,但因为没有欲`望,一切都止步于欣赏。
“我喜欢的是以前的尹安七,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把东西两个字硬生生地拉长,说出了一点嘲讽的味道。
“你的合法伴侣,你爱的人啊。”
他开始解衬衫的扣子,解的也很仔细,那模样越看越熟悉。
他也像我一样,微微扬起了头,冲我笑,他的身影倒影在了我的视野里,我才发现他竟然在模仿着我的模样。
他的胸口有淡淡的疤痕,是当时酒瓶破碎的碎片下坠·的时候划破的。我那时候不是背后下手,而是当着他的面,在他惊愕的眼神里,砸下的酒瓶。
昂贵的红酒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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