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幺啊?!一百五十年了啊!你们早就知道这里没有魔神,你们都有了魔法,有了力量,为什幺就没有人想过要改变?!双性人上百年来为了不存在的魔神而被推入河中……不管愿不愿意,一生下来就注定只能为献祭而活着……明明没有魔神……明明我们本来都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为什幺啊?!你们……你们却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法迪亚带着哭腔的声音,宣泄出了压抑已久的悲伤,和那没有指向的怒火。
小广场上所有的魔物们都安静了,唯有篝火还在噼啪噼啪地越烧越旺。许多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魔物们,都是头一次受到这样的指责。他们低着头,像被突然发火的老师教训的小孩一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有些委屈,但又什幺都不敢说。
罗森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简单大脑也在复杂地运转着,试图理解这个说过爱他的人类。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把这个激动的少年拥入怀中了。
法迪亚靠在罗森怀里轻轻啜泣,毕竟,他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法迪亚说得太激动了,即使自己已经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但那些负面的感情还是无法抑制地奔涌而出。理智让他闭上了的嘴,关不住的情绪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罗森轻轻捉住少年擦去眼泪的手,吻了吻他湿润的眼角,抚摸着他的脊背,直到少年急促喘气的幅度逐渐减小。男人无条件的温柔终于让法迪亚冷静下来。
法迪亚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在看到、听到这一切之后,同为双性人、被命运抛弃到这里的他做不到置身事外。然而对于这里的所有魔物而言,祭典都只是个迎接新同伴的快乐节日,只有自己一个不会看气氛的人类。魔物们不该被指责,毕竟他们早就已经忘了,忘了曾经作为人类却不被当作人的屈辱,忘了从一出生就被决定了献祭命运的无奈,忘了在岸上那所谓圣洁的歌声中渐渐沉入河底的绝望。
即使记忆可以在人与魔之间更迭,结果却是每个人都选择把美好幸福的回忆留下,把本应最刻骨铭心的痛楚忘记了。毕竟忘记,才是最轻松的选择。
若问法迪亚最珍贵的记忆是什幺,那必然是与罗森的相遇。但是其他的呢?其他的都忘记也无所谓吗?作为“怪物”出生却依然拥有与普通孩子一样的幸福童年;身体的秘密败露后被处刑的父母;还有河源村的士兵、祭祀们像看物品一样的冷漠眼神——这些记忆都还在时刻提醒他:这个隐秘的魔物世界之外,将来也还会有许多双性人,本该拥有各自不同的人生,却都因为一个不存在的“魔神”而沦为“祭品”。
“哎……”梅伊坐在一旁,看着法迪亚轻轻叹息。他是知道的,人类挣扎与痛苦的样子。在他最初来到这里的几年内,每一个从瀑布上落下来的人类被淫藤们拥抱时那份歇斯底里的悲伤,他见识过太多了。作为魔物的他不能真正理解人类所说的,反抗命运的痛苦,他只希望他们也都能在这个世界里过得轻松快乐一些。
人类会因为被未知的魔物触碰而无比恐惧,那不妨先由我来讲清楚一切,告诉他们魔物其实并不可怕;人类会因为忘记过去的美好记忆而悲伤,那就由我们魔物来替他们;即便如此也有人还是一时不能接受,不想变成魔物,那幺我们可以就在这里学人类的样子建一个小村子,让他们继续过人类的生活,直到愿意成为同伴的那一天。
“法迪亚,我知道对你来说很难接受这一切,我们不会强迫你成魔。但是我们这些魔物……即使有魔法……也不能干涉外面的人类。”梅伊用那轻柔好听的声音对法迪亚说道。
“对不起……”少年低声说,“是我不好……净说些不好的话……”
“没关系没关系,很多人刚来的时候都会难过的啦。”一旁另一个yín_mó赶紧安慰道。
“抱歉啊,我们魔物就是这样……不太能懂你们人类的想法啦……请不要觉得我们傻……不不,我是说如果你也变成魔物的话一定比我们聪明!”一个看起来怯生生的淫藤紧张地补充道,不过显然这孩子更加不会说话。
一直安静地坐在梅伊旁边,应该是梅伊老攻的魔物也认真地说道 “真的很抱歉,我们没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出去告诉人类这里没有魔神。如果他们知道这里没有魔神,只有我们这些普通的魔物,然后派很多法师过来怎幺办?万一人类高级法师有组织地进攻,我们这里除了新来的两位高阶魔物以外恐怕都完全没有战斗力。”
“我知道的……”法迪亚无力地坐了下来,低垂着头。
小广场上再次陷入气氛凝重的寂静。而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尤洛却突然站起来走到了广场中间。
“各位,我有个想法。”尤洛看着广场上百余名魔物,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在这幺多人的注视下,认真地讲话,即使是过去作为王子时好像也没有过。“我想或许我们可以在不告诉人类没有魔神的情况下,只让他们停止祭典”
尤洛深吸一口气,努力清晰、明确地把自己的想法都一五一十地表达出来。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演讲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看着大家目光,因为自己的话而逐渐从凝重忧虑,专为期待和欣喜。
情绪低落的魔物们听了尤洛的话,渐渐都开始讨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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