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陆杉发现她眼睛湿润,眼泪直挺挺地从脸上往下流。
陆杉伸手过去,想帮她擦眼泪,被她一把打开了手。
邵琳佳拨开她,走到床边,从包里摸出钱包,抬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强迫自己镇静:“我和你爸爸现在说什么你都不听,非要和我们对着干,也许我们现在越是阻挠你,你越是要和他好,真没人拦你了,你也许能头脑清醒清醒。”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五千块钱现金往床上一扔:“我真不想给你这个钱,但你是我儿子,我没法看着你过成这样还放着不管。先拿着,周卓可以不心疼你,你也可以不心疼你自己,但我不能。”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算我求你。”邵琳佳说着,捞起大衣,打开门走了。
陆杉还想送她,被她甩上的大门隔绝了,陆杉站在门后面,说不出的心情复杂。
他知道周卓坐过牢,却不知道周卓是因为杀人坐牢。
谢明江带着周卓在外面吃了饭,回到家,周卓就上楼看书去了,他刚走进书房,就接到李兆成打来的电话。
下午在诊所当着周卓的面不方便说,李兆成在那边表示周卓的心理咨询今天有比较大的突破。
“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你现在得配合我。”
谢明江走到椅子跟前坐下:“怎么配合?”
“我希望你对他的态度放的柔软一点,让他感觉在你这儿没落下风。不然他怕你,你说他怕你,还怎么走出心理阴影。”
谢明江抓住了重点:“他跟你说他怕我了?”
李兆成又说:“这还用说?你对他一开始怎么样,换成谁都得怕你。”
谢明江一愣,不吭声了。
李兆成说:“你现在做的是挺好的,让他上学,让他过得衣食无忧的,但还是欠缺。”
“欠缺什么。”
“你得让着他,比如说让他觉得他和你平等,再比如多给他点个人空间,他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拿主意之类的。”
他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主,这话何其熟悉。
谢明江揉了揉眉心,有些小不快:“他的事情我还没有让他拿主意吗?我都几乎是猜着他的心思做事,从他那点嗯嗯啊啊里边判断情绪,我连我妈都没有这么奉承过。”
李兆成听见他陡然就有要发火的意思,有点摸不着头脑,赶忙安抚起他来:“你看你明江,他现在是个病人,你不能跟他计较。不是我要故意气你,这个病因还是因你而起,咱们本着早点把他看好的愿望,你能让就尽量让着他,你说呢?”
“……”
“其实周卓也不是个难沟通的人,我看他对我还是配合的,也愿意和我说话,到你那儿他就畏缩沉默了,你愿意他一直跟你这样?”
谢明江说不出话了,和李兆成聊完之后,他陷入沉思。
隔天就是周五,由于周末就要放假,中午许玲玲召集大家去吃火锅,下午一起唱k,等她到了陆杉这儿,陆杉却说不去。
许玲玲说:“是不是怕交钱?没事儿,我给你出了就行。”
陆杉摇摇头,笑了笑:“不是,我正好有事儿。”
许玲玲耸个肩:“行吧,我看你整天神神秘秘的。”还没等陆杉开口,她又说:“不过也对,我们成教没几个年轻人,你跟着我们一群中年妇男妇女的,也没意思,你自己玩去吧。”
她自作主张地就把陆杉的缺席理解为他要自己去潇洒自在,其实陆杉只是晟优面试,不过陆杉觉得如果许玲玲知道他谋划着跳槽,倒不如觉得他是出去玩。
陆杉这次不像上次拮据了,他发了工资,下班干脆去商场买了一套过得去的西装,回家简单吃饭睡觉,下午两点,他拿上自己准备的材料去了晟优。
晟优也在cbd,是一间不错的外资企业,陆杉到了那儿,还有十几个比较年轻的实习生在那儿等着。
来面试的人把他们全部引到一个大的会议室,让他们挨个抽号,分别发了内容各不相同的两页英文文件叫他们现场翻译。
因为专业词汇比较多,这对于刚毕业或者在校的本科生来说有些难度,但陆杉一直用英文写论文,占了这个便宜,他翻译完考官立刻就问他:“你叫什么?”
“陆杉。”
群面完又是单面,考官凝视了半天他交的材料,也没说话,最后只说:“回去等消息吧。”
陆杉隐隐觉得有戏,毕竟实习生岗位可能不像正式员工卡得那么严。
没想到他这个男人的直觉也不赖,等陆杉坐上地铁,还没有坐到最靠近党校的这一站,手机就来了一条短信,正是面试他的面试官,告诉他周一来上班。
陆杉愣住了,随即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这意味着他的两份工作完美地完成了一个无缝衔接,陆杉凝视着地铁玻璃窗外面什么都没有的黑色,反而觉得自己内心格外敞亮,甚至是最近一个月以来前所未有的敞亮,他的爱情和事业当真都有了一点起色。
美中不足的就是和父母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还有就是周卓坐牢的原因。
他想到这儿,也到了站。
陆杉喜忧参半地下了车,他没心思回家,心里的那点念头,好的想第一时间告诉周卓,没底的也得找机会和周卓求证,索性就直接到他们学校门口等他去了。
周卓下了课,极其利索地收就奔出教室,等走到教学楼外面,他步子又慢下来。
他仔细张望着铁门外面,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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