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竟然是星河影,摇着头感慨:
“师兄,原来你也有这么不开窍的时候!”
剑千山微怔,风鹤鸣又要出言刻薄,却是问归途伸手阻止了他,只看着星河影:
“小影要说什么?”
星河影抬手指着身侧,像是指的落了满坡的花瓣,也像是指的那几棵繁花正盛的碧桃:
“花有开,自然会败;人有生,必然会死。花若永远是花,哪来的果子吃?人若永远活着,何必去繁衍子嗣?今年的花谢了,明年一夜春发,自然又是千朵万朵压枝低;人这一个死了,等下一代长大,自然又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山间明月就那一个,可焉知今夜之月仍是昨夜之月?生死盛衰亦是人间常理,世间大道三千,生死循环本就也在其中……纵使大道长存,却也是殊途同归。”
星河影的脸上,笑意明亮得几乎胜过了春光——
“何况花开虽美,遍地落花,不也是极佳的□□?绿草如茵,落花似玉,在这地方睡上一觉,更算得上是‘软玉温香在怀’……”
“咳!”问归途一声咳嗽,剑千山立刻捂住了星河影的嘴。好端端说着突然就开黄腔,作死没够吗你?风鹤鸣本来还有几分欣赏星河影的意思,一听这小子突然就来了一句什么软玉温香的,顿时就只剩了嫌弃。
问归途感觉自己也是操碎了心,又要关心大徒弟别钻牛角尖又得关心小徒弟拈花惹草还得关心二徒弟因为小徒弟拈花惹草琢磨着用哪条门规能整死他:“风大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好的。”星河影立刻窜了起来,却被问归途摁着肩膀摁了回去:
“小影,你留下。”
“啊??”
问归途一脸笑意让星河影想起了家里那只老狐狸:“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个扫帚来,你把悟体渊地上的落花扫一下。”
“啊?!?!?!”星河影看着方圆两里的悟体渊,以及草地里落的一片一片的花瓣,只觉得眼前一黑,“师父你逗我的吧?”
“没有啊,师父哪儿能这么欺负你。”问归途的笑意比刚才更深了,完全的戏谑模样。每次星河影看着他这样笑都很纳闷到底谁说凌虚剑门里面的人都是死心眼子的。只见问归途拍了拍他的肩膀:
“既然小影觉得遍地落花如温香软玉,那么为师准你把悟体渊的落花都扫起来,再找你小师妹要个锦囊给你装着,拿去当枕头不是正好。”
“……”师父,您老根本是换着花样玩我的吧?
剑千山拎着两把扫帚回到悟体渊的时候,一眼并没有看到星河影。直到忽然闻到了一股酒香,循着酒香看去,才见到星河影原来已经上了树。
星河影这时候穿的是门内弟子的雪白道袍,也不管树枝会不会蹭脏衣服,就坐在碧桃树上,背倚着树干,一腿屈膝踏在枝上。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酒壶,还有一只冰裂瓷的小巧酒杯,此时自斟自饮,微微抬头看着身边色彩明艳的菊花碧桃。他大概是有些醉了,剑千山一眼看上去,觉得花色的艳红比不过他颊上两抹微醺的酡色。
人面桃花相映红……碧桃,也算吧?
似乎是因为剑千山的目光太灼热,星河影忽然扭头,正看到剑千山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白衣修长的道者,站在晴翠的山坡上,那双看着他的眼睛里,有认真也有深情。风起的时候,他雪白的衣角随风扬起,仙气凌然。海棠粉白的花瓣从树上落了下来,擦过他的眉间。星河影忽然像是赌气一样皱眉拧过了脸,剑千山反而一怔——这人平时缠着自己,赶都赶不走,今天怎么还突然甩脸子不认人了?
剑千山想了想,一眼看见自己手上的扫帚,恍然大悟——哦,这小子看见自己是来送扫帚的,所以闹脾气了。
剑千山的轻功不比星河影,也不打算往树上凑,只站到了树下,仰头看着星河影:
“还不下来?我陪你一起扫。”
星河影叹了一口气,转身微微低头看着剑千山:“师兄,你喝酒么?”
剑千山抱臂揽着扫帚,似笑非笑看着他:“哪来的?”
星河影笑了一声,摸了摸鼻子:“你们刚走之后,我下山去买来的。”
“就知道你闲不住。”剑千山没损他,只是将扫帚放到了一边,自己倚着树干,看着远处的风景,“你自己喝吧,喝完下来扫地。”
星河影看着他,又有一片花瓣落下去,扫过了剑千山的鼻尖。大概今天的酒真的上头,星河影从树上翻身跃了下去,落到了剑千山身前,不等剑千山开口,一手撑在树上看着剑千山的眼睛:
“师兄知道刚才我为什么忽然生气吗?”
对上了星河影的视线,剑千山一瞬间有些出神。星河影的瞳仁是纯黑的,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又深得不可思议。
“不是因为我带着扫帚来催你扫地吗?”
就知道他的答案会是这样无趣。星河影微微垂眸,像是叹息:“不,我是嫉妒。”
剑千山没明白星河影这句话的意思,星河影却是向他靠近了一步,声音压得低了几分:
“师兄,你知道吗,有那么一瞬间我真遗憾我不是刚才那几片花瓣,不然我就可以借着有风的时候……”他忽然靠近,双唇拂过了剑千山的唇,却只是微微的停留了片刻,就像那时候擦过他眉眼和鼻尖的落花——
“——像这样,偷偷地亲你一下。”
剑千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无法反应自己的思维,只觉得星河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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