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千没法压抑心里的火气,既然夏子飞有了那个涂几就不再在乎他了,那他安千从此也不稀罕夏子飞了。
虽然……以前夏子飞对他那么好。
安千走到一个像是街心公园的地方,随便找了个石椅坐了下来。
以前夏子飞不是这样的。
从他们还在背乘法口诀表开始,夏子飞就事事以他为中心,下了课第一件事情是问他要不要上厕所,要不要去操场玩,长大了一些,安千要学琴学画,夏子飞和廖其下了珠算班就在艺术教室门外等他,偶尔廖其会去踢足球,但是夏子飞一定会天天等着。
他甚至记得夏子飞那,边上总是挂着一个叮当猫的水壶,那是只有他安千能用的。
后来他们长大,有了更多朋友,但是夏子飞除了不再以外,那微笑的样子从来没有变过。
不过是两年,夏子飞就变得这么陌生。
不但换了个住的地方,还养了只兔子,找情人的眼光也越来越差……
不管是兔子还是那个人,都是一副无辜的样子,看起来简直跟眼前这只一模一样……
?!
安千猛地睁大眼睛。
一只雪白的兔子蹲在他面前,仰头看他。
兔子身后是一只高大的杜宾,嘴里衔着一条鲜红色的牵引带,另一头就是那只兔子。
安千脚都软了。
这狗看起来……
“麦先生,怎么停下了?”一个好听的声音传来。
黑色的杜宾回头。
安千哆嗦起来。
……好多狗!大的小的得有五六只,都牵在一个男人手里……那人还在靠近!
满手都是牵引绳的兽医也在安千面前停下了:“嗯……?”
安千脸色发白,这次是被吓的。
“陶渊明,是认识的?”
涂几觉得有点头晕。
从还是只小兔子时起,涂几就是独自生活,村子里也没有别的兔子,可以说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和任何妖精——或者人靠这么近过。
近得毫无空隙。
他茫然地半睁开眼睛,兔子之间表示亲热大概就是相互舔舔,但是夏子飞……这是在啃自己么?
涂几心想,要是夏子飞再不放开他,他就要在憋死前拍开他。
不过夏子飞很快察觉到了涂几的挣扎。
“你没有拒绝。”夏子飞抵着涂几的额头,笑着说。“我认为这就表示你接受我了。”
“唔。”涂几想了想。“也不能这么说。”
涂几并不是完全无视安千的挑衅行为,在进门的时候涂几就已经不高兴了。
这个房子里,除了夏子飞和陶渊明,还多了另一个味道——不是他的。
这让涂几觉得很不高兴。
“我挺喜欢你。”涂几自己也觉得很为难。“但是我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夏子飞敛容。
涂几的表情很认真,这让他也不由得严肃起来。认识这么久,夏子飞十分清楚涂几异常诚实,说出口的话更是认真,绝少开玩笑。
涂几低着头,嘟囔了几句话。
夏子飞侧过头,涂几嘀咕得太小声,他只听到了几个含糊的词。
“你喜欢我。”夏子飞贴上涂几脸颊。“你也喜欢你。这样就行了,什么问题都没有。”
问题大了。
涂几心里清楚得很,夏子飞对自己的“喜欢”,是建立在自己是个人类的假象上的。
但他不是人啊。
他可以偶尔下山,和人类做生意,和夏子飞一起到处闲晃玩乐,但是他的家在山里,他是一只只会种菜的兔子。
兔子对人类而言,不过是宠物……甚至是食物般的存在。
换个立场而言,要涂几自己跟一根大胡萝卜在一起,涂几觉得自己是不愿意的。
所以当夏子飞知道他其实是只兔子,还会这么深情款款地对自己说喜欢吗?
夏子飞轻轻咬了一口涂几的耳垂:“你在挣扎什么?”
不管是作为兔子还是人,涂几的耳朵都是十分敏感的,夏子飞这么一咬,涂几都抖了起来。
“我……”涂几从来没有这么进退两难过。
如果夏子飞是只母兔子就好了。
涂几很明白除非他有本事一辈子瞒着夏子飞,不然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但是涂几讨厌说谎,他不喜欢隐瞒的感觉。
果然还是要跑?
涂几动了一下,想从夏子飞怀里抽出身子。
夏子飞立刻察觉到的涂几的意图,圈着涂几的手紧了紧,倾身把涂几压倒在沙发上。
“我不让你跑。”夏子飞着迷般看着涂几浅色的瞳孔,长长的睫毛随着涂几的呼吸和扎眼一颤一颤。
“咿!”涂几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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