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预料到的不叫未来。就像苏丽珍和阿飞共处那一分钟时,没有想过日后无数个难以割舍的时光一样,最初只是羽毛轻撩的微麻,之后的甜溺和撕裂已经无法预测。习惯是一种非常有力的强硬。徐祈清到后来才明白这一点。夹裹着愉悦感温柔陷入时,并没有什么好心的预示提前告诫他,当不得不被戒断剥离时,这强硬的力度会让人有多痛苦。
习惯。
无声的两个字从前座那人身上铺天盖地地涌过来。徐祈清的手臂不自觉地轻动了一下,似是无意,又像抵御。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问题里挣脱出来,开始思考一些之后的计划和打算。
屏幕的亮光已经熄灭,清冷的光线从前座和车窗外漫进来,从酒店到目的地的路程比来时短暂了许多,但一路的沉默更加浓重。夜色愈深,徐祈清点开了身侧的车窗,浅淡的光洒在侧脸,给他蒙上了一层轻薄冷漠的盔甲。
钟御垂眸看向手边,被前排座椅挡住的视野内容在高清屏幕上一览无余。在他开口提醒之后,徐祈清就一直安静地坐着,表情和言语一样寡淡。
钟御低咳了几声,声音压抑而低沉。屏幕上的人始终没有转头向前看,似乎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抵达住处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早已认证过的添越在各道门禁中畅行无阻。行李被放在草坪前陪着徐祈清,一起等待钟御去把车停好。
身材高挑面容冷肃的男人走过来时,有那么一个极短暂的瞬间,好似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隔离的三年。错觉转瞬而逝,两个人一路默默走进别墅,徐祈清拎着行李上楼被安置在侧卧里。关上门之后,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再见时,连共处都是煎熬。
第7章 半夜
漫长的行程累叠出足够数额的疲倦,时差和钟御分别加重了徐祈清生理与心理的负荷。浅色调的屋内摆设崭新且没有人气,看得出来久无人住,没有让徐祈清生出什么负面的联想。
但当他真正躺在陌生的床铺上时,却发现早已疲惫不堪的自己并不能如愿入眠。
泄气地捏了捏眉心,徐祈清睁开眼睛,在安静的深夜里望向了头顶的黑暗。
到家时已是深夜,除了一声单薄的“晚安”,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徐祈清成功说服自己将这里当做了一个高端档位的民宿,侧卧内拥有配套的盥洗室,他也没有再离开过卧室。
房间内钟表的led屏幕闪烁了一瞬整点报时的浅淡柔光,距离徐祈清躺下的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两个小时。七个时区的距离带来了直接粗暴的难以入眠,对于作息规律的徐祈清来说,时差的适应更为困难。
他望着天花板放空了十几分钟,确定自己正变得越发清醒以后,掀开薄被下了床。
初秋将至,夜晚已经有了些许的凉风。徐祈清脚下碰触到的地板却散发着微微的暖意,他踩好拖鞋,从行李箱内拿出了笔记本。进门时钟御已经把无线的密码告诉了他,屏幕亮起之后,与开机声同时响起却是门外的隐约声响。
徐祈清皱了一下眉。
这间房子虽然也随了主人的性格,充满着简洁的冷淡风格。但房间内的生活气息与居住痕迹并未被掩盖。既然是钟御一人独居的住处,外部四周的环境也很幽静,那么除了书房之类的房间,其他地方的隔音并没有太大意义。所以那些动静才会透过墙传递过来。
徐祈清合上笔记本,朝门口又走近了一步。他对声音的敏锐度本来就异于常人,外面的动静因为距离的变化而逐渐清晰。侧耳细听后,他很快就辨认出了那刻意被压抑过的声音。
是钟御的低咳声。
徐祈清抿了抿干涩的唇,收敛了眼底的情绪,转身重新打开了电脑。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屏幕成为了唯一的光源。要处理的邮件并不算太多,但他还处在交接期,仍有一些琐碎的事务不得不仔细。徐祈清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屋外的动静隐隐绰绰地传进耳中。钟御应该是在找药,没过多久就回去了卧室,声音也逐渐了小下去。
等徐祈清合好笔记本,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因为缺乏充足的休息,他的精神并不是很好。起身将笔记本收回行李箱,临近门口时,他却突然意识到,那隐约的咳声竟然还在继续。
徐祈清的手抖了一下。
不对劲。
一开始是刻意忽略,后来则是因为精力集中在了邮件上。以至于他居然没有发现,门外那断续的声音始终没有消失。
徐祈清站在门前犹豫了片刻,回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慢慢把水喝完,微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那种难以言喻的冰冷逐渐消失之后,他终于放下杯子,拉开了房门。
主卧和侧卧的距离很近,没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卧室外的墙壁上亮起了柔和的感应灯光,徐祈清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了主卧门前。
那人再一次咳出声的时候,他更清楚地听见了声音。
僵硬的指尖泛着凉意,徐祈清等那漫长且令人心惊的声响停止后,伸手叩响了房门。
没有人应。
徐祈清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屋内又响起忍耐不住的咳嗽声。徐祈清松了一口气,心里又突然一紧,钟御一向浅眠,怎么会连这么明显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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