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区的道路上挂了一排排的红色灯笼和中国结,景观树上缠了彩灯,一片节日氛围。
鹿屿上了车跟邵华打招呼:“阿姨早。”
邵华微笑着点点头,“今天过新年,我的家人都不在,你能陪我吃个饭吗?”
鹿屿有点吃惊,连忙答:“如果不打扰您的话。”
邵华递给他一份文档,启动车子开了出去,“这是我明天要交给一个杂志的一篇稿子,我没时间校对了,你能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错别字吗?”
鹿屿接过来认真地看,是一篇讲脑功能与心理学关系的文章,他看了两遍,第一遍读内容,第二遍圈出了几处用错的“的地得”和输入法错误。
邵华开着车问他:“怎么样,枯燥吗?”
鹿屿摇头,“很有趣,不过里面有些人名和专有名词我没接触过,不能确定,还是请您再审一遍吧。”
他顿了顿,又说:“其实这里面讲的那个实验,我身边有人发生过。”
“哦?”邵华很感兴趣,“是什么情况。”
“之前大院里有个爷爷中风了,据说受损的位置就是胼胝体和一部分相连的脑组织,他醒来之后其他认知都没有问题,但是却管自己的老伴儿叫奶奶,觉得自己是自己的小孙子。大院里的人都说他是鬼上身了,但我觉得应该是脑组织损伤造成的。”
邵华点点头,讲了点专业的解释,又发散开来说起了现在的前沿研究,说了半天反应过来,“抱歉,我有点职业病,忘记问你是不是爱听这些了。”
鹿屿正凝神听得很认真,连忙说:“我很爱听,您刚才说现在的争议是脑科学能否取代心理学?”
邵华看他是真的感兴趣,觉得很开心,给他讲了讲自己最近要去别的院校做讲座的专题,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听,一个发问一个回答,邵华满意地点头,差点要问他愿不愿意来自己这里本硕博连读。
到了医院,邵华领着鹿屿来到约好的医生那儿,医生很客气地打招呼:“邵教授,您来了。”
邵华什么检查都没做,跟医生简单聊了两句就让鹿屿过来:“这孩子咳嗽得挺厉害的,麻烦您给看看要紧吗?”
那医生上下打量了鹿屿一下,回头笑说:“您儿子?长得真好,就是瘦了点。”
邵华没分辩,只说:“他还小,长个子的时候是瘦一点。”
鹿屿查了指尖血,医生又仔细听了听,摘了听诊器说:“支气管有点炎症,我给他开点喷剂,我们医院自己配的咳嗽水效果也不错,回去注意保暖和休息,慢慢养着点吧。”
鹿屿出了医院的门才明白过来,“您今天是特意带我来看病的是吗?”
邵华说:“我现在还要带你去理发和买衣服,我们再一起吃个新年大餐吧!”
鹿屿站着没动,半晌吸了吸鼻子说:“真的不用了阿姨,这些我自己都可以做的,我知道您一定很忙。”
邵华穿着高跟鞋,跟鹿屿差不多高,她爱怜地给鹿屿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星星从小就自立,平时事情也多,我很久都没跟孩子一起逛街吃饭了,你就当替星星陪我可以吗?“
鹿屿眼睛有点红,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
罗星棋晚饭的时候接到邵华的电话。
“妈,怎么样,你去看他了吗?”
邵华手里捏着稿子,上面几个用错的字被鹿屿用黑笔画了个小圈,她感叹:“这可真是缘分,星星,你知道吗?这孩子还是我推荐给何校长的呢,我以前还看过他的资料,只知道他成绩好,没想到性子也这么好。”
罗星棋惊了:“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林臻去支教一年吗?去的就是鹿屿的学校,他就是鹿屿的班主任。”
原来邵华带的一个研究生去支教,去的正是鹿屿的打工子弟学校,带的是鹿屿的班,他很快发现了班里有个天才儿童,也很快知道了他的身世,鹿屿初中过得太苦,幸亏有林臻明里暗里的帮衬着,鹿兴财夫妇俩把大儿子捧在手心,却把小儿子当个小奴隶似的使唤,本来决定让他读完义务教育就下来帮家里打工赚钱,林臻几次三番的去游说,鹿兴财两口子只是说没钱,供不起。林臻找到恩师帮忙,说了情况,又给她看了一下鹿屿的材料,邵华特地跟惠德的校长交代,可以给较好的条件,把这个孩子招进来。
“当时你林臻师兄想带他来给我看看的,我要出差就没见上,没想到在你这儿见着了。”邵华犹在感叹:“这孩子的性格太合我的胃口了,我看他学术素养不错,要是将来能跟着我……”
“邵教授,”罗星棋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您又犯了收学生的瘾了?他才十几啊,小孩儿一个呢,哪有什么学术素养啊!”
“你不懂,现在好苗子太少,都像你们一样,玩心重,心不静,坐不住板凳……”
罗星棋听自己这个轻易不夸人的妈对鹿屿赞不绝口,简直想自豪的说,那是,你儿子我看上的人还能不好?心里痒痒的简直想把人抓过来亲两口。
邵华讲了两人今天的行程,劝他说:“别担心了,我看这个孩子自理能力比你们都强。”
罗星棋沉默了一会儿:“妈,跟你报备一下,我打算纹个身。”
邵华一愣,“哦?是有什么需要纪念的事吗?”
罗星棋脚踝上刚纹的图案还红肿着,皮肤的刺痛一阵阵传来。
“……初恋。可以吗?”
邵华笑了,眼睛里却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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