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盍点头,然后跟着来迟后面,一直走到卧室,这时来迟才发现这农户家只有两件房,一间密探甲已经睡下了,剩下的房间只有一张木床,褥子看起来不厚,被子看起来也挺薄。
来迟一见就皱眉,倒是阜盍心想白如墨果然是个有眼色的,两人心怀各异对视一眼,来迟开口道:“要不,我去那个……甲一房里睡吧。”
甲一便是密探甲的名字,其实也不算名字,因为他们这些人是自小养的,生死尖上讨生活的人,取了名字也是麻烦,便只剩一个代号了。
“不,你与我睡。”阜盍立马拒绝,表情淡定道:“现在他只怕已经睡下,不便打扰。更何况,你乃堂堂太子,没有和下人一起睡的道理,我是你皇叔,自然没有这个估计了。而且,天色渐冷被褥单薄,你内里不足气血又虚,两个人睡还暖和一些。”
来迟不由翻了个白眼,若不是知道阜盍为人性格死板,就刚才那说辞,活脱脱一个纨绔好色子弟的台词。只是这也只能付费,犹豫片刻,来迟深知阜盍的性子,定下的决定便容不得更改,越是扭捏越是显得别扭,便坦然打了一个哈欠道:“那今晚,便劳烦皇叔替我暖床了。”
对于谁给谁暖床的问题,阜盍嘴上也不争,简单擦洗了一下便双双就寝了。一开始来迟心里还有点膈应,不过阜盍不愧是练武的,身上真气充沛暖烘烘的,不消片刻冰凉的被子便热乎乎了。
睡的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到阜盍轻轻在耳边轻轻唤了一句:“来迟……。”
“嗯……别吵……睡……。”来迟已经睡熟了,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咕噜着抱怨了打扰自己睡觉的声音,感觉到身边的热源,条件反射往上凑去蹭了蹭,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而阜盍却面色不变,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暗自惊喜。
伸手将来迟往怀里搂紧一些,恨不得将这个不安分又难掌握的家伙揉进自己身体里,让他永远走不掉。却又怕搂得重了憋坏他,越是抓得紧了只会害得他逃得越远,如此纠结着,可望着来迟睡脸的表情却越发柔和起来。
在平都之时,来迟迟身上太子的气息厚重,可是火中逃生之后早夕相处,越是靠近越是可以看出来迟原本的影子来,特别是阜盍曾与来迟相处过,自是对来迟细微之处也是了解的,感觉越发明显。
其实适才不过是想要试探一下,因为越是靠近,生死关头之后,越是觉得这个人骨子里留着曾经那个小野猫的影子。虽然自己对于“奈何”的作用是深信不疑的,可是这个小子却不能用常理来推算,更何况白如墨的立场也不是那么明晰,虽然不可能背叛自己,但是有些事情自己却也是强求不了他。
不过不管如何,此刻阜盍却是无比感激白如墨,不管是用了什么办法解开了“奈何”的药性,至少结果是眼前这个人,还是当初那只小野猫,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而阜盍心情激动一夜难眠,来迟却是睡得暖烘烘无比舒服,第二天起床一睁眼看到阜盍直愣愣的双眼的时候,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已经是无比淡定了。
“皇叔醒的真早。”
“嗯。”阜盍也不解释,坐起来先拿了来迟的袍子递给来迟穿,才拿过自己的衣裳,一边穿一边漫不经心道:“这两日天气冷,我听你声音像是有点嗡嗡之声,只怕是要感染风寒的先兆。已经吩咐煮了些药,用过早膳便是提前止住了,免得加重了更加麻烦。”
来迟抽了抽鼻子,顿时耷拉起一张脸立马拒绝道:“我并无不适,无需吃药!”
“讳疾忌医可不好,关乎太子殿□体,切不可任性。”阜盍倒是较真,驳回了来迟的反对,待到早膳之时果然见来迟面前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光是闻见那苦味,便让人知道这药有多苦了。
来迟瞪一下药碗,又瞪一眼阜盍,可阜盍一脸坦然不为所动道:“趁热喝,凉了更苦。”
“我若坚持不喝呢?”
“那我便‘喂’你。”阜盍话说的不重,尤其那个“喂”字说的格外意味深长,配上阜盍那不容拒绝的表情,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你!”来迟气的牙痒痒,不过看阜盍的表情绝对是做得出来的,无奈之下只好皱着一张脸端起药碗,咕噜一下灌下去,然后猛地全部都吐了出来,气炸了瞪着阜盍大吼道:“你骗我!治风寒的药里面你加这么多姜黄莲干什么!”
“不觉得,这药的味道很熟么。”阜盍淡然端起粥碗喝了一口,看着来迟慢慢道:“上次给你吃这药,你风寒很快便好了,这次我特意让大夫照着之前的方子抓的要,应该很适合才是。”
一语既出,气氛顿凝。
来迟猛地反应过来,心脏突突跳起来,他怎么会听不明白阜盍这句话的意思。想当初自己被关在那栖蝶楼的时候,就是因为闹着想出去,阜盍特意让人煮了这苦药给自己喝了一周,这苦味给自己留下的回忆太过惨烈,所以现在猛然喝道才一下子说漏了嘴。
其实人不管多么会掩饰,但是很多时候,身体上留下的反应才是最原始的。因为看见和听到的事物最为直观,所以如果要假装,便会重点注意这两方面的反应。但是,味觉给人的记忆却是潜意识的,如果印象过于深刻,那么再一次被刺激到的时候,人的反应也会最为直接。
而阜盍这样做,毫无疑问便是试探了,而刚睡起来精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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