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事到如今朝外朝内的有志之士也看出来了,以现在世道,若选幼主上位,那不是找死么?幼主能成什么事?再正统也会被外戚掌权吧!况且先帝皇子派系那么多还不从朝中自己乱起?
可别忘了,外患猛如虎,这是多大的问题?岂能儿戏?
英昭元年,季秋,朝中大臣□□逼位未果,国中受难人民纷纷纠众跪于个地方官府或寺庙宗祠,不为闹事而是为了感恩苍天赐下仁君,使国能免于严酷灾难,更有各方学子同日集结于皇门之外,长跪以表归心于齐仁帝。
时,齐仁帝登临宫中高处俯瞰鸦鸦人群,口中喃喃:「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朝堂野外莫非臣子,步步为营方能治世,一朝入局便无可退。」
「只是,在朕的眼里,不过闹剧一场罢!」
英昭元年,秋末,因天气渐凉北奴攻势趋缓,因年初齐仁帝任命新军而使军中内部有些不合,几座不应失去的城池,因为新军贪功又没有远见而失去,幸好陆云霄大将军始终不让新军有机会握持重要城池,才没有让北奴势如破竹攻进门户,只是城池失去,也让北奴尝到了甜头,短期以内没有北归的想法。
天气渐冷,敌军渐不动作,陆云宵腾出手,好一番整治,他本以为离去京城便不需要去管势力纠葛,却没想到齐仁帝竟然把祸水北引,让他一边制敌还要一边折腾那些蠢货。
该庆幸齐仁帝还有些良心,派了可用之才前来辅佐,否则他当真生了怨气,不需他人使计便会与他离心。虽然说,他本也没有与齐仁帝真正的交过心,而派来的李桐,也仅是得他认可得用而已。
说到那李桐,眼色相当利落可靠,在那群人中举荐了几位有些见识又不会善作主张的人才,再加之,懂得统御底下人才,使他们和平共处,又不会在权力上踰越了分寸,到底让人舒心。应该说真不愧是曾经陪伴过君王,对于人心的底线拿捏地道且熟稔,为人也稳重务实,虽还不至于交心,在某些事务上可以重用。
陆云霄此人认可人才了,便不会顾忌对方的来历,比如李桐过去侍君,明显齐仁帝一脉,却不将此纳入用人考虑,可说是德性宽宏,却也能说是心眼不足。而李桐却会若有似无的将来历不合的人分开处事,这是陆云霄的缺漏,李桐的补强。武人有武人的惯性思维,奈何陆云霄心思缜密,毕竟在人斗上业务不精,历代太多的武将因为治下不妥,使下属心生怨怒,而遭人暗害,这也是齐仁帝派李桐佐陆云霄的理由之一。
本以为这年会就这么在陆云霄折腾新军、齐仁帝折腾朝臣中度过。
却没想到京中陆府太君病重垂危,希望边关镇守的陆云霄能赶紧大婚,使太君了却心头牵挂,甚至还让陆府长子将新娘与一干陪嫁送至边关,直接逼婚。
对于婚姻,陆云霄并无想法,对于子嗣,他也并不执着,这或许是因为他自小所生长的环境导致。可是,他到底知道对于陆府,他有不可推卸的孝道责任,故而,当陆府逼婚,便以无不可的态度接受。
英昭元年,季冬,含着北方霜雪,陆云霄草草简单的婚事传回国内,陆府与陈府喜结连礼之事传开,国都女子有心思的女子暗恨未能得良人眷顾,男子则好奇陆将军夫人是何等美貌,可以匹配传说中有月华神子美貌的陆云霄大将军。民间云云,因大年将近,战事初歇,国中还算安泰,而有闲心拿来当茶饭后开怀佐料。
却有一人,独坐宫中,看着比民间更早传回的情报,神情空如死灰。
他早有所预料……这样的一天,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可陆府人马到达北边时,消息传回,他却开始心慌,他那一刹那甚至差点忍不住出手灭了陆府……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断自问,不断的否认心底的声音,心里的渴望。
总是,不断的回想起齐武帝抱着他,痴狂的声音,如入魔般通红的眼眶,眼底满载yù_wàng。
朕,不放手,留着、必须留着陪朕……
艾泽,朕不后悔,选择了你……
当大婚的消息比朝堂民间更快被传回时,捏着那份消息,如坠冰窟浑身寒冷,动弹不得。
不知多久,他开口让所有人都退下。
偌大的御书房里,他独自一人环抱手臂卷曲着身体,用力死死的咬着牙,原本姣好的五官在人看不见的角度渐渐扭曲。
一只手掌从手臂挪向眼下,按住了左眼,一声声按不住的笑声从牙关泄出。
「呵呵……呵……」
从很早之前便费尽了心力替他造名壮大声望,又将心腹和人才巴巴的送到边关,让他使用。他的所思所想总是环绕在那个人身上,现在所做的事也是为了能成为那个人的靠山。
怎么可能仅是因为欣赏一个人?
他日日夜夜梦见穿着那副银甲的人转身,只能忍着不能妄动,就怕梦醒再也不见。
他怎么能这么愚钝?怎么能……丝毫没有察觉?他怎么能将一个人放得这么深?
「呵。」一点一滴晶莹,划开半张脸蛋,从指缝间漫流。
他为了一个人,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自由,变的面目全非。
只为了这么一个人……
他入了魔障。
算尽天下,独独缺了他。
英昭元年,季冬,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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