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白倒转长刀,一刀将近半入体的箭支削断,另一半留在体内并不拔出。
现在,不是拔箭的时候。拔出后会流血不止,封脉止血是可以,不过封脉后的暮白只能是个累赘,甚至比之常人还有所不如!所以,虽然难耐,虽然不利于伤口愈合甚至会加重伤势,暮白还是没有将箭取出。
众人皆知水路比陆路快,司徒斐将船停下,探头对船舱里暮白道“下船,你说的长洲到了。”
暮白睁开眼,瞬间清醒,猫腰扶着舱室走出船舱,踏上陆地的那一刻,一下觉得踏实了许多,暮白生在衡州,长在大漠此次便是第一次坐船。说没有不安那是假的,虽然水性不错但在水上依旧对功力打了折扣。
司徒斐借着夕阳余晖举目四望,不远处有一所木屋,作为临时歇处似乎不错。
“去那?”见暮白从船舱走出,司徒斐问道。
暮白皱眉“不可,有埋伏。”
“有埋伏?在哪?”司徒斐戒备起来,虽然疲累依旧如一把出鞘利剑。
暮白看向木屋,又扫视了木屋后,侧耳听了一阵“三流高手二十三个,二流高手七个,一流高手两个。”
司徒斐咬了咬牙去扶暮白“那我们还是继续走水路吧。”
暮白没动,他站得很直“跑不掉,他们来了。”
暮白说的没错,三十几号人见二人下船却并没有想要进屋的样子,仗着人多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长脸汉子与短打青年,公羊辰却并无踪迹。
“暮白你上船!我拖他们一下!”司徒斐执剑拦在暮白身前将暮白与三十几人隔开。
暮白被司徒斐的动作弄得一愣,这是……被保护了?
二十年,暮白有生二十年多半独自一人,就算小时候被娘保护过,但面对暮振江的毒打,娘只能在一旁哽咽不敢相护,只有结束时,娘才会抱着暮白哼着曲儿哄他入睡。
“睡吧孩子……睡着就不疼了……”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睡着还会被疼醒。但是,若自己不睡的话,娘会难过的……
“怎么了?快上船啊!”见暮白没动,司徒斐急声催促道。
暮白提一口气,纵身上船,现在不是相互推辞的时候。
上船,解舷,几个动作下来已经满头冷汗。断箭在身体里来回摩擦,与骨头摩擦出咯咯的响声。
本就离得不远,三十几人见暮白要逃尽数运起轻功杀来。
司徒斐一把剑舞得生风,意图挡住冲向小船的人!但他一人终究势单,最先冲上来的长脸汉子和几个人已然掠过他奔向暮白!
暮白冷哼一声,内力运转屈指连弹,铁莲子带着尖啸破空而出直冲几人面门而去!几人之中有两人躲闪不及脑袋飙起一团血花,接着是脑浆,红红白白!
长脸汉子没有躲闪,九环刀猛力一挥,锵锵两声将射向他的铁莲子磕飞,一时间虎口剧震,一把九环刀几乎拿捏不住!长脸汉子虎吼一声,一跃三丈,九环刀劈头盖脸向暮白斩去!
暮白两颗铁莲子未能结果长脸汉子,指间又是一道银光闪过,暗器——封脉针!
封脉针极细,质软,若是没入人体根本无迹可寻!无药可医!但因为质软需要更强的内力才能驾驭。暮白已是强弩之末,不然怎会让司徒斐在前挡住敌人?
不能让人近身,近身所用兵器必是长刀,这个状态用刀,找死!
强运内劲,在生受一锤重击之时,经脉已受创阻塞,这样使用……管不了这许多!
经脉被压迫,发出可怕的吱吱咯咯的声音!
封脉针如同一道银电,划破暮色直直钻入长脸汉子眉心!又从后脑钻出!
不是他不想躲!长脸汉子尽力躲避却只能看见那道银光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再逼近!没有疼痛!一瞬间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暗器钻出脑袋发出的爆鸣,声音后于暗器!!这是什么速度!!!
长脸汉子的身体带着惯性摔向船舱,暮白一刀将其劈入水中,身体被斩成两截!临岸的湖水瞬间泛起血色,内脏流出!
与司徒斐战成一团的短打青年厉声长嚎!一枪将司徒斐逼开丈许,合身冲向暮白,状若疯虎!司徒斐蓦然回头,想去阻拦,奈何又被人围住只能大叫一声“暮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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