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道:“昨夜我梦见了爹,他说他自己死得好惨的!”
丁芙蓉更是吃惊,惊异中还掺杂着几分恐惧。将信将疑地说:“哪有这种古怪的梦?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等你长大一些,我自然会告诉你了。”
他心中狐疑。一直对骆公子临死托孤的事耿耿于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告诉给冰释真相的最好时机。只是觉得冰释太弱,再过两年长大一些知道也不迟,他哪里知道冰释已经会见了符七龄。
嗣王府座落在城南一角,建筑虽不张扬,却也透露出些许帝王家的气派来。府门两侧各置放着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张牙瞪眼,威猛非常。
丁芙蓉携着冰释,另又带着张威、何猛两个随从,递了名贴,片刻,王府家丁传见。
进了宽阔的门厅,过了高敞的门井,绕了曲折的回廊,一行人在偏厅客房内恭候。自然不敢落座,听得屏风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嗣王爷身着便服而至。
丁芙蓉上前施礼,自称省城商人丁某。嗣王爷认识他,随和地赐坐。又叫奴婢上茶。
而后道:“丁总管商务繁忙,今日临府,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岂敢岂敢!”丁芙蓉道:“我今日是代敝府少主负荆请罪来的!”说着,喝令冰释跪于堂前,只是说如何蒙昧无知,冒犯了小王爷,今日前来领罪等等。
嗣王爷听罢并不向丁芙蓉答话,转身对侍从道:“小王爷在哪里?唤他过来!”
婢女道:“回王爷,小王爷今天一早陪王妃去了普净寺上香,现在还没有回来。”
嗣王爷道:“孽障!这斯每天招摇过市,招猫惹狗,给我凭空找来多少是非?你且不必自责。看这位公子相貌斯文、谈吐优雅,无缘无故怎么会同那个混帐过结?一定是他无礼在先!”
丁芙蓉暗喜,未料到王爷竟然不护短。他自然不知道嗣王爷早就另有打算了。因为近日皇上征粮,嗣王爷有心抢先出风头,他又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想图个仁义政治的美名,所以搞个曲线途径,自然得大于失。他做个顺水人情,自此结交下丁芙蓉,何乐而不为呢?
嗣王爷将冰释唤起,细细打量,嘘寒问暖,又吩咐准备午宴。丁芙蓉一干人等受宠若惊,连连称谢不已。
午宴刚过,那小王爷便耀武扬威地随着亲娘王妃回来了。刚拜见过了父亲,被嗣王爷劈头盖脸地臭骂一句:“混帐!你知道你又闯出什么祸端来了吗?在外面调戏良家女子,一副无赖泼皮德行,我们皇室贵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知不知道?小心这就捆了你到衙门里去睡牢房!”
小王爷在外是龙,在家是虫,还是把他的老子放在眼里的,只吓得“扑通”一声跪下。
后面的王妃刚入厅门,奇怪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嗣王爷怒气冲冲道:“这个小混帐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王妃没有追问,猛见得身旁有几个外人,定睛一看,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定是有人前来告状了。却见其中一人年龄稍长,仪表堂堂,那般模样似曾相识,端详片刻,惊道:“咦?!这是义兄么?”
听得声音,丁芙蓉肃然站起,观望王妃,不由得心中千头万绪,几乎就要欢呼起来,又哽咽在喉了。
是她,真的是她,梦里千呼万唤的翁绮虹!
往事如潮,翁府的草草木木重新在眼前复生,那千娇百媚能文好武的大小姐如今成了眼前穿金戴银的王妃了!
丁芙蓉的手在抖,心在抖。但是他仍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极不自然地俯身拜道:“见过王妃!”
这的确是翁府的小姐绮虹,的确是丁芙蓉所念念不忘的绮虹,但也的确不是曾经的翁绮虹了。她是嗣王的爱妃,十六岁小王爷的母亲。
当年比武招亲台下,武林高手甚众,他们虽然不及上官小轩,或也难敌丁芙蓉和杨耀本,但是应付一个花拳绣腿的翁绮虹还是绰绰有余的。
乘乱掳走翁绮虹的是黑风山山寨的一个寨主,名叫狄应雄。狄应雄人高马大,络腮胡子,性情暴躁,匪性十足,他平白无故地得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心中狂喜,当夜便将翁绮虹带上了山寨,做了压寨夫人。
没过几日,皇上谕旨特谴恭王爷率兵肃清山匪,狄应雄也在被剿灭之列。山寨被破,自身被俘。翁绮虹被牵连,险些丧命。她相貌出众,虽未倾国倾城,但也颇为动人,恭王爷生性好色,将她留在恭王府做了一个小妾。
又没过几日,恭王爷的远房表亲嗣王爷到恭王府闲玩,竟对翁绮虹一见钟情。恭王爷fēng_liú惯了,身旁的侍妾不下百人,对这个匪帮夫人自然也不放在心上,索性将她送给了嗣王爷。
嗣王爷与恭王爷却大不相同,他不但对翁绮虹以礼相见,甚至封她为王妃,而且几十年来再未另娶。
经过一番辗转挫折之后,翁绮虹的性情有了很大的变化。她在几个男人之间经过,上官小轩的自私狂傲、狄应雄的粗鲁残暴、恭王爷的腐萎奢靡都让他对男人倍感失望。她没有自由,没有选择。她原本喜欢她的义兄丁芙蓉,一直等他开口向自己表白,等来等去却是一场祸事一场空。当年拒绝上官小轩是为了等待丁芙蓉,眼见得丁芙蓉在擂台上被打得口吐鲜血,状如死尸,被人抬了下去,她以为丁芙蓉死掉了。所以,在嗣王府所受到的礼遇使她深深感动。所有的少女怀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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